摁下两面宿傩的手,缘从他的肩膀处冒了出来,满脸不耐烦地问道。
方才还极为压抑紧张的氛围,在她的打岔下,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不仅如此,这句话还该死的耳熟。
宿傩不满地皱了皱眉,这正是刚才他打断这两人谈话时说的那句话,没想到,竟然被八神缘这个女人,又一字不落地送还了回来。
“干什么?”
接收到对方不善的眼神,缘淡定回望,理直气壮说道:
“只准你催我,还不准我催你了?做人不能这么不讲理。”
宿傩……宿傩被气笑了。
“八神缘,我是不是太过纵容你,才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觉得自己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另一边,听见这句话的缘,也震惊了。
啊,两面宿傩竟然纵容过她吗?!身为当事人的她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若不是有这个“伤害同步”的效果护身,她早就被对方千刀万剐无数遍了,谈何纵容,最多只能算是掣肘罢了,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虽然缘什么也没说,但同她朝夕相处数月的宿傩,早就看清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表面上装得比谁都要乖巧,胆子却大得能够捅破天,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真的很想弄死对方,只是受制于那该死的伤害同步,再加上小天皇答应他的祭祀典礼近在眼前,横生事端恐怕会有影响。
可让他忍下来,却实在不爽。
还真是……久违的感觉啊。
视线不经意从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和尚身上划过,又落在远方山巅处的天台宗本寺,宿傩的眼中闪过几缕暗芒。
或许,那个老东西会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他微微眯起眼,嘴角倏然勾起一个笑来,猛地向后靠去,坏心眼地把缘压在了身后。
“行啊,那走吧,带路。”
差点被对方这大体格子压死的八神缘,拼死挣扎着伸出了一只手,捶打在两面宿傩身上。
可这点力道在宿傩看来,就和挠痒痒无异。他连躲都不带躲的,就这么心安理得地靠在缘身上,把她当作靠垫,一路上了山。
天台宗的正山门,由数千阶梯组成,信徒为表虔诚,通常会选择沿着石阶拾级而上,这也成了通往寺庙最常用的路。
但凡事都有例外,比睿山的后山处,依旧有一条可供车辆通行的土路。
只是这条路较为偏僻,没有附近山民的指引,或者寺内僧侣的带路,常人很难找到。好在他们一早便递上了拜帖,一路畅通无阻,没过多久就进入了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