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是白日好好出门送饭的,地上谁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老人吸了口烟,深深吐了出来,浑浊的眼笼罩在烟雾中,稀疏的发在矿区舒朗的风中晃荡:“地下也是有潭,有湖的,不分白天夜里,永远一样黑,可怜的娃子……当然,当然,这不一定是真的,没准是人捏的故事,唬女娃子不要一个人出门……”
听多这类事,辅助监督知道它们永远是真的,而且只会比故事中更可怕,更凄惨,更丑恶。她叹了口气,正不知道第多少次回头去看矿井,希望观南镜和夏油杰能给点消息,然而手机却响了。
“什麽?”新消息让她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尸体的内脏在消失?”
“是的,本来都解剖检查完,第一个受害者今天该还给家属去火化下葬的,结果法医今天走进屋里,吓得突发心肌梗塞了——他的肚皮完全凹下去,沿着之前的解剖线再切开来,竟然,竟然全空了。再检查别的,除了昨天最新的那一具,别的都少了很多。”
“不可能有这样的诅咒。”辅助监督极其头疼地捂住自己的脑壳:“咒灵是不食腐的……”
“不是,不是腐……”电话那头声音发抖了:“如果,如果他们一直都是活着的,只是看起来死了呢?……”
“不可能。”辅助监督的头眩晕了。但她的手在发抖,她想到这中间确实出了一个致命纰漏:因为默认尸体就是尸体,是咒灵已经残害过的结果,所以受害者尸体从来都是不用咒术师检查,已经不行了就尽量拼拼凑凑还给家属,像这样还比较完整,就直接送法医。
但如果他们不是真的已经死亡呢?
如果咒灵,或者说咒灵的某一部分,还在他们的身体里呢?
她忍住作呕的本能,和电话那头吩咐:“快封闭现场,叫咒术师去,先救救法医——”
“已经请了五条大人了。”那头哭丧着声音:“他年纪小,脾气却这麽坏,我们都快被他骂死了。”
夏油杰不知道发生了什麽,观南镜刚刚还在他身边的,忽然就直直地往潭边走去。他追了过去,明明上一秒还踩在石头上,下一秒却忽然就已经跌坐在了潭水里。而小学弟正站在他面前,忽然沉默着脱衣服。
潭上的石顶不知道有什麽特质,正散发着乳白色的莹莹的光,如梦似幻。
“镜?”他手足无措,脸像是火烧一样,已经忘记了环境有多古怪,只稀里糊涂地顾着害羞:“你怎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