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的计算机核心不断发出噼啪声，因为不知何处的战斗而使柏娅脚下的地板一下一下地震动。

她深吸一口气：“还愣着干什么，快出来帮忙啊。”

金色的细沙从燕子的肌肤上蒸腾出来，一团金雾缓缓凝聚成矩形的实体。细小的齿轮、彷若日晷的刻度和指针在镂空的内里精密地嵌合着。

据说是另外一个宇宙，如同时间之神一样的种族，所制造出的最强大武器。

到目前为止，除了作为百科全书和奶妈模拟器之外，还没有起过什么它所声称的巨大作用。

时瞬矩缓缓向核心的方向漂浮，二者相接之处爆发出一阵支离破碎的光芒，将整个空间切割为金紫两种颜色，晃得柏娅什么也看不见。

她什么也不必看。

在那个瞬间，时间凝固了。

以剧烈频率变化的字节、相纠缠的数据和数以亿计的指令，都驯顺地、安之若素地停留在时瞬矩莅临时的位置。

系统：“唔，让我看看……”

它要按照宿主那个概念模糊的、“出来帮忙”的命令，将两个年轻的小人工智能从布莱尼亚克计算机中剥离出来，然后将后者化为乌有。

这件事稍稍有些出乎它的意料。

这团纠缠在一起的意识居然还在跳动，尽管只能艰难地将那些0和1聚拢，拼成一个仅有3个单词的句子。

「你，是，什么？」

“真是个宏大的问题啊，布莱尼亚克。我还不知道你也是时间旅行者之一。”时瞬矩说着，打算迅速终结布莱尼亚克，它发现，作为这个宇宙最恐怖的存在之一，布莱尼亚克的活动速度越来越快了，这意味着他早晚能够打破时间锁，造成一些……

嗯，微小的麻烦。

“我唯一的主人称我为‘系统’，我曾经的造物主们将我命名为‘时瞬矩’，我自己嘛，经过漫长的哲学思考，决定把自己叫做‘后悔药’，如果这个不够酷炫，那就……‘文明最后的余晖’——这个如何？”

「我见过……比你更神秘之物，我见过……比你更强大之存在。」

「对于时间的洞悉……只会让你对无力的体验更为深刻。让你的失败，更加，惨烈。」

时瞬矩对于布莱尼亚克的叙事诗毫无兴趣，它将先兆和布莱尼亚克纠缠的地方相互剥开，发现注视着自己的那个意志实体并不是布莱尼亚克。

先兆仰视着人工智能的巅峰，借用布莱尼亚克的能力，笨拙地拼出了那三个单词。

“如果是你来问的话，”时瞬矩说，“我诞生得比你晚，却出现得比你早。我的诞生同样经过斯塔克之手，但更多是出于巧合，总而言之，用人类的话来说，你和星期五姑且可以叫我一声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