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挤牙膏似的,他终于将目的说出口。
“我还是想问问,太宰先生它——它还好吗?还活着吗?”
啊,竟然是这个问题。
也对,毕竟是他亲自救上来的生命,不在乎是假的。
事实跟月见坂推测的差不多。
其实他们本来打算随便把月见坂敷衍过去,但萩原研二一直对太宰治的去向耿耿于怀,又想到要跑路,才说好让他去解清疑问。
月见坂一向对好素材大度,这时候看萩原研二满眼的忐忑,也就觉得告诉他实话也无妨。
但是,是加了料的那种,正好可以抛出一些背景设定,谜语人的那种。
“如果你指生死,那么太宰先生还活着。”
听见还活着,萩原研二就松了一口气。
他问:“是把它送给别人养了么?”
“抱歉,这个我不能细说,”月见坂歉意地对他笑笑,又垂下眼眸,“事实上,就连贤治很快也要走了。”
“贤治不是才来几天么?”萩原研二皱起眉,“这些狗狗……对于老板你来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更直接的话他其实还没有说出口:比如为什么之前一副觉得太宰先生很重要的样子,现在又轻易送人——总之是不再自己养了,更严重点来说就是弃养;而现在接了新的狗狗,结果又很快就要换掉,难道说是对性格不满意吗?
况且他们再也没违反过守则五,换狗的动机怎么也说不过去。
听见萩原研二的话,月见坂把贤治抱起来,和他额头相贴。
旅馆老板的双眼微微阖着,就像是在感受与小豆柴相触的细节。除去之前情绪不稳的那一次,这是他第一次在客人面前露出兴致不高的表情。
“是帮助我能更好适应社会的存在……但是,也不单是这样的存在。”
“他们也是……眼睛。”
萩原研二觉得自己有点完蛋。
因为老板说完之后竟然眼眶发红,一副要哭的样子。
正当他觉得手足无措,连思考“眼睛”是什么时都来不及,月见坂却首先提出要退场。
“所以我现在想和贤治多待一阵时间,”他挤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客人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啊……当、当然。”
……
“hagi,你还好吧?”
松田阵平搭上萩原研二的肩膀。
此时距离老板送伞已经过了有好一阵了,由于他的突然上门打破他们的计划,稍微拖延一会儿竟然又要到饭点。
更可怕的是,因为这几天严格规律的饮食,他们的胃已经会到点就开饿了。所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几人的饭量不小,在稍微有不吃的想法后,胃里竟然有了不适的灼烧感,像是在反抗似的。
嘶,身体在习惯这个旅馆的规则,甚至有种被驯服的诡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