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当然看出他有话想说，如果蝙蝠侠愿意说，他不介意花上一点时间耐心地听一听。可蝙蝠侠自己放弃了，那他又何必不依不饶地追问？

他不可能永远做主动的那方，更何况，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段关系是否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卡洛斯深吸一口气，将心底复杂的情绪按了下去。

他闭上眼，发动传送技能。

其实刚才对蝙蝠侠说的那些话中，他有不少隐瞒。

之前在c世界的时候，他意外遇到了hi。他曾经听过hi的传说，自然也知道hi并不存在。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遇到他，但他在与hi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hi想杀了他，并且想抢他手中的书。

直觉告诉卡洛斯那本书十分重要。

他与hi在那个世界发生过一场短暂的打斗，没有管理员权限加上对hi的不了解让他吃了不少亏，最终的结局是他保住了自己的命，却没能阻止hi夺走书，并且眼睁睁看着hi用书打开了时空裂缝。

没错，时空裂缝不是小丑打开的，更不是意外，而是卡洛斯看着hi亲自打开的。小丑的红石机器只是加速了裂缝的扩张，就算没有那台机器，裂缝依然会在书的作用下不断扩大。

卡洛斯很快意识到时空裂缝的另外一边是什么。他来不及多想，毫不犹豫地跟随hi进入时空裂缝。也正是在回到这个世界的瞬间，他忽然就明白了书上那些文字的含义。

原本一串串晦涩难懂的代码突然在他的脑海中自动转化成了一段意识。

hi想要占领这个世界不假，但他的改造方法并不只是释放红石能量那么简单。或者换句话说，红石能量在这个世界只是一种表现形式，它的本质，其实是“游戏数据”。

简单来说，被红石能量改造过的人或物，其实是被转化成了一串又一串的“游戏数据”。在这个转化的过程中，“游戏数据”会自动做出筛选，适合被收纳为游戏内容的人或物会被成功转化，而不适合的，就会被“删除”。

无论是hi带来的这些红石能量，还是之前在哥谭出现的那些红石能量，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是，hi对自己主动释放出的“数据”有掌控权，他可以决定被改造后的数据以什么样的方式呈现，或者是否被删除，而之前哥谭出现的那些红石能量，则根据设定好的程序自动筛选。

这也是为什么，hi现在不再从c世界传送来大量的怪物军队，他可以选择让那些被怪物伤害且不适合被红石改造的人，变成具有感染性的数据，用来帮他快速进行数据化改造。

一旦这个世界被hi用数据全部改造，那么这里将成为另一个c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将由hi随意控制。

这个真相比所谓的“红石能量改造”要更加可怕。卡洛斯不愿意轻易说出这个事实，所以干脆用蝙蝠侠所能理解的“红石能量”去解释。

反正结果只有两个。一是他们打败hi，夺回自己的世界；二是这个世界被hi改造成功，所有人都变成这个怪物的傀儡。

卡洛斯不希望第二种可能发生。

他爱这个世界，他好不容易才融入了这里。

他不想失去它，也不想失去生活在这里的人。

回到这个世界，卡洛斯的管理员权限又回来了。他将自己传送到时空裂缝的正下方，身形在半空中显现的一瞬间，一匹全身惨白的骷髅马从侧方飞跃而来，恰巧接住了正直直下坠的卡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