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一日,还有人引吭高歌,唱的正是《招魂》一曲,是巫阳引导,是旗番滚动,有秦篝、齐缕、郑绵络···既是新婚,也是祭祀。
说到此处,越王勾践剑也信了大半,要说其他还能去查书解决,这个是真没法,因为习俗和风约难以还原,也没法说的如此仔细。楚国的确是向众人炫耀于自己的地位。
“果真是如此?”越王剑死死的扣住自己的双手,让自己不至于这么激动。
夫差矛离近了些,跪坐下来。将越王剑的双手执起,“那你可还记得,楚王对越姬唱的那首《周南》”
越王剑点了点头,被手上的热气熏的脸红起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夫差矛开了个头,这正是后世存的《诗经》里的第一首,看称得上脍炙人口,却也并非后世的那种发音,带着独有的唱腔,或许是因为过了许久,变得有些跑了些许调子,却还是带着一副那时楚国的风味。
如今也是夜深,好好一首,竟然也有些悲凉的感觉。像是低沉的呐喊,又像是什么破土的萌芽在地底里发着声。
“我不喜欢这首,唱的人太多了,没有什么新意。”越王剑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关于这方面好不容易突入其来的撩妹能力,而是想说起了其他的篇章。
“我喜欢那首《秦风·无衣》”越王剑说道,一只手撑起自己的鬓边。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她也唱起来,虽然并不是秦国人,却还是挺过这首秦国的曲子,是将士之间的那种同战之情,是对于共御外侮的高昂的士气,听起来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这曲子唱起来更加的荒茫,金戈铁马,时有舞戈挥戟,冲刺在战场的悲苍之感。
越王剑向往着那样的生活,也曾听过这样的时事,然而事实上是,她从未经历过那样的战场,作为一柄美的犹如一件艺术品的王权之剑。
她的宿命,是在君王的藏室之中。又或者被赐予某位权倾朝野、军功斐然的将军。
作为兵器,夫差矛听出了这样的感觉,作为一个在战场上被拼死搏杀的存在,他似乎要比越王剑好上很多,至少他曾见过,然后再去了那样暗无天日的地底。
有些时候他会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他们仅仅隔了两公里的距离入葬,却直到现在,才能使他们见面呢?
博物馆的时候也只能相对而立,永远只在眼前,永远只差一步。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慷慨激昂的旋律是夫差矛所唱,带着特有的豪气,即使是过了上千年,也依然不会改变。粗狂的声线里,越王剑隐约看见了将士们奋战沙场的场景。
“修我戈矛!”
“修我矛戟!”
“修我甲兵!”
忽然长啸,酣畅淋漓。
越王剑的心被勾动起来,不停蹦蹦蹦蹦的跳着。她看向夫差矛,眼睛里发出亮光。
“你知道吗?”夫差矛低低的开了口 “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一日,越王勾践剑第一次被展示于人前,流光璀璨,光耀夺目,令人、目眩神迷而永不可忘。”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因为那是我唯一所憧憬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