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朝会上这位言官慷慨激昂,说那杨东楼即便有违国法,可毕竟是朝堂命官,死的时候连一句正紧申辩也无,且死状极其凄惨,让人不忍目睹。
他的家人得知死询前往探听因果,南镇抚司也只是草草敷衍。要知道杨东楼虽只是五品,可其父却是下野的前一品首辅杨成栋。如今六部里还有杨阁老不少学生,看着老师的凄凉晚景,这些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周秉的做法失当,行事暴虐无度,没有及时约束下属嚣张跋扈,丢的是朝堂和皇家的颜面……
言官痛心疾首口沫横飞,把自己呕心沥血写出来的奏折读得是抑扬顿挫。说到最后竟是一副“周秉要给杨东楼偿命,才得以平息民愤”的模样,伏跪在地上尤在愤愤不平。
他说得慷慨激昂,没有注意到朝堂上百官林立,却是一片鸦雀无声。
莫名其妙“被代表”的都察院长官的脑子都快炸了,站在一旁使眼色都快使抽筋了,奈何这位新上任的言官生了一根筋,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不说,还自个巴巴地往里头填了一把干柴。
都是官场上混了好些年的老油子,谁的手上真正干净?
那杨首辅死了儿子不闹,是因为知道自家理亏。皇上没有把这件事敞开了说,那是给下野的杨首辅留的最后一点脸面。
里面的弯弯绕绕,想在京城扬名立万的言官还没有来得及去搞顺。
皇帝只是懈怠地抬了一下眼,嘴角微微撇了一下,心想这多半是地方上才调进京城的新毛头,什么都还没弄明白就想立大功,想凭借弹劾重臣一鸣惊人给自己捞资本呢!
皇帝招手让周秉自辩。
毕竟作为南镇抚司的主官经手了太多惊天案子,周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桩陈年旧案。
杨东楼就是杨庆儿,因为想医治自己的眼疾,听信十珍堂老板王观的怂恿,妄图用活人的眼睛移植到自己身上。
这人脑子非比寻常的灵光,心想京城有钱有势力的人多的是,五脏六腑有毛病的更是更多的是。若是把那些家贫的壮劳力集中起来,当做药材一般来培养,那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