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亲哥子的面,荣寿公主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早知道会遇见他,我就不该来京城。我做什么都是错,反正他现在恨死我了!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让姓聂的去杀人……”
就是不想走到最后一步,她才会这么久没有任何动作。
景帝眼皮略微垂下,话语却像窗外的雨丝一样很温柔,“怎么就不该来呢,来了才知道这辈子该拥有什么。再说你既然得不到他的人,让他狠狠地恨你一回也不错……”
语气阴柔寒凉,和平日里的坦荡君王气度完全不同。
荣寿公主怔怔地望着,良久才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
景帝手里攥着几颗白玉棋子,声音缓缓响起。
“我说过最后给你三个月让你自己想办法,结果你就弄了个这样的烂摊子给我。你和周秉之间现在只剩最后一张遮羞布了,我就是依律处置了,让他以命抵命他也一样不会对你服软!”
白玉棋子啪啪地掉落在棋盘上,瞬间就把一副好局打乱了。
景帝道出荣寿最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你的法子太蠢太直接了,以为除了谭五月你就能取而代之。没成想谭五月有功夫在身,还惊动了周秉,他只要不是蠢得要命多少还是猜得到一点由头。
不管聂一掌是不是意外,这就是最好的结果。所以你输了,以后就要多想了。接下来你就乖乖听话,我是你的亲哥哥,总归不会害你就是……”
等把失魂落魄的荣寿公主送走,乾清宫的总管太监高玉回来就看到景帝站在案台前重新翻看着刑部送过来的卷宗,就亲自沏了杯福建云雾茶过来温柔劝道,“皇上累了一天了,该歇歇了……”
景帝把卷宗搁下,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眼睛,“荣寿一门心思在周秉的身上,明里暗里动了几回手脚,我都装作没看到,真真是一段孽缘。这回搭进去一个好好的护卫统领,总该死心了吧!”
如果是男未婚女未嫁一切都好说,偏偏人家夫妻俩好着呢!
高玉拿了一只八吉纹的湖青色靠垫过来放好,谨慎地回话,“公主年纪还小……”
景帝笑了一下,“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和冯太后周旋了。就是那谭五月,听说在老家时也能独当一面。难怪周秉老实,和那么一个见过世面的女人相比,荣寿就是个只敢在家里横的猫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