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能带随从, 谭五月只能慢慢地跟在后头。刑部大牢的味道不好闻,鼻子边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听了这话后就谨慎地递过去一个小小的素面荷包。
岑主事略略一推辞就收下了,又在前头继续带路。
谭五月的心反而镇定下来。
最起码还没有到最坏的境地, 这些人消息灵通,只要还愿意收银子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尽管已经是秋末, 可是刑部提牢厅依旧闷热难涯,滋生出许多的蚊虫,上上下下地飞旋个不停,一拍就是一汪青色的污水。
岑主事似乎有些抱歉, “已经给周佥事找了最好的地儿,奈何我们这里条件只有这个样子, 可不是我们故意刁难……”
谭五月客气地颔首,并没有多话。
岑主事尽量避开主道,接连推开几道重重的铁门,除了面色警惕的守卫和狱卒,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别的犯人左右张顾。看来刑部接到周秉这个烫手山芋之后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先客客气气地招呼着。
左拐右拐就走到大牢尽头,里面是个小单间。
角落里的男人靠着墙,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看。大概是光线不怎么好,书本离得近近的。一身本白中衣散散地系着,看起来竟有几分落魄文人的不羁风骨。
谭五月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冷心冷清的人,这会不知为什么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又觉得丢人,忙把头侧在一边。
岑主事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想必也看出这对小夫妻有话要说。
周秉一抬眼就看到了人,把书随手一甩站了起来,满眼的惊喜,“你怎么过来了?”
谭五月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
这可是实打实地一巴掌,牢房的走道上都有回响。一时间气氛凝重,只隐约听到有人在低低地抽气。实在是女人打男人太罕见了,从前听都没有听说过,现在活生生地现在眼前。
周秉几乎让这一巴掌给呼晕了,过了一小会儿才摸着脸尴尬地小声问,“你生气了?别担心我没事,不过死了个把人,还是前头民乱的嫌犯,他们能拿我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