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窗户没了,像一个黑洞洞的深井。呼喇一下, 大片的月光穿过云层铺洒进屋子里,可以看见到处都是破烂的家私, 地上一片狼藉。
横里冲出来的两人力道极大, 手中的绳索拖得聂一掌的身子往后猛退。
聂一掌一个不防备被网个正着,低头看着裹在身上的渔网,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对手实力不弱, 竟然还布置了这样不堪的后手。
他倒没有十分担心安危,毕竟自己如今的身份摆在那里。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轻易动公主府的人?
不过什么时候这些人的手段这般下作, 连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都使出来?然而还没等他强行挣脱出来,窗子外门外忽地又冲进来两个人, 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整整齐齐地拿刀直接上手砍。
前面撒渔网的人和后头拿刀砍人的人,包括最早引得聂一掌露出空门的人, 可以说得上是配合得相当契合。
聂一掌又惊又怒,只来得及抬手格挡开最致命的一击,狼狈拖着带着渔网退在墙角。奈何不知道这渔网是什么东西做的,看起来轻薄无物却越拉越紧, 他一双可以裂熊分狮的手竟然无法施展力道,一时半会怎么也挣脱不开。
渔网极细极密, 在月色下有着诡异的银光,稍稍移动就往肉里死勒。
后头进来的几个人都沉着脸一声不吭,那架势跟杀小鸡似的,根本没有正面迎敌,都是一碰即退,手上却是刀刀都见血。聂一掌被这儿戏一般的下作手段死死困住,纵有千般本事竟是半点也施展不出来。
这时候的聂一掌空有一身武力,只是几个呼吸之间胸膛胳膊和大腿就受了不少外伤。那伤势说起来不轻不重,但这时候就是要命的事。
浓浊的鲜血一点点地往下滴落,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下看着触目惊心。
他一时间愤懑难当,已经知道今天是个死局,咬牙空手将一个袭击者艰难地倒掀了出去后,对着斜前方气喘吁吁,“小兄弟给个痛快话,我和你到底有什么大冤仇,竟然带人在我家里布下这么一个陷阱,也算是费了好大的心思……”
聂一掌算是看出来了,今天是个必杀局,而先前装扮成女装诱杀的年青男子必然是领头的。
但输人不输阵,他困兽尤勇,所以话里话外都是讥讽之意。
看见对方已经是拔牙的老虎确实没什么威胁了,周秉这才捂着胸口伤处,一落地就一个箭步上前,腾地一声就把人狠踹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