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樵不愿再触及这个话题,“你身子也不算好,以后还是在家里好好休养吧。你不是说那位谭氏受了外伤需要静养,恐怕也不见得很愿意你时时上门叨扰……”
江月英脸上温婉的笑容顿时就是一僵,心想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说得上话的知己,又不嫌弃自个少言木讷言语无趣,正是要好好结交的时候,怎么能半途而废?
她转念一想,立刻就想到了别的地方。难道……这人听说谭氏有了身孕,想起自己至今膝下尤空,所以终究还是生了怨怼了吗?
自打成亲以来,江月英已经连续流产了两个未成形的胎儿,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是难以忍受吧?
她本就是多思多想的性子,忍了又忍才把即将涌上来的酸楚泪意压下去。
屋子里沉默下来,丫头婆子都垂着头不敢吱声。
桑樵清楚瞧见妻子眼中的哀婉和悲切,却不知为什么没有像往日那样温颜安慰,而是默默地拿起镶了白玉头的雕花筷子吃起饭来。
江月英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暗自想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两边拐弯抹角地探听都没听到什么特别的事。
丈夫是江州人,周秉是江州人,那谭五月也是江州人,他们都可以说是出类拔萃极为出色的人,和自己这个寻常的京城内宅妇人完全不一样,他们之间却从来没有任何交集。
在这之前丈夫也从来没有提及过他们,但为什么总感觉有些异样呢?
也许真的就是一个巧合,毕竟江州的人那么多,地方那么大!
要是早早相识,说不得自己和谭氏能成为闺中密友,丈夫和周秉也会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父亲从前曾经教导过,在朝堂上只要是能够结交的都是朋友,不知道哪天就能用上,可恨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放在心上过……
锦衣卫和文臣虽然行事迥异,好像谁都看不起谁,但若是真的遇到事情来,还是能够挡事的。
自己性子孤僻难合群,对丈夫的仕途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关心他平日里是否吃饱穿暖。若是通过谭五月能交好皇帝陛下都甚为亲近的周秉,那自己是不是同样也可以成为丈夫身后很好的助力?
自从再次流产之后,江月英很想为丈夫做些什么。
等桑樵吃完晚饭回书房习字,江月英和身旁伺候的嬷嬷说话,“你说……那谭氏和我同时站在他面前,他会选谁当妻室?”
嬷嬷知道这位自小带大的姑娘最喜欢无事时钻牛角尖,就笑着打趣,“小姐是当朝阁老的嫡女,出身书香门第,从来才学不凡。老爷都曾说小姐可惜生为女子,若是下场应考就没有那些年青翰林的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