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脸上隐晦,只得对谢永胡乱编造了几句,“那白矾楼的庾湘兰骗了我不少银子,我听说她全都悄悄贴补了陈文敬,单单因为心疼陈文敬在康家几乎就是个受气的上门女婿。”
他绷着劲,脸上不甘不愿,“本来你情我愿也没什么,可我当初视陈文敬如亲生兄长,却不想这二人竟然联手戏耍于我……”
这样解释就通了。
谢永了然点头,年青人受了委屈为了出口气使些手段也是可行的。
因此再无怀疑,“你这法子不错,陈状元出身寒门最重名声,全靠康郡主拉人脉在后头给他撑着,朝里几个老大人这才这么看重他。
你这会让他大大丢回脸,也算弥补一二。这人毕竟是私德有亏,我就帮你一回,也让天下人早日看穿他的真面目……”
周秉知道这人性子有些板正,要不然将近三十岁了,在锦衣卫还只混了个坐冷板凳的小旗。但这种人作为京城的地头蛇人面最广,办起事肯定事半功倍。
于是不由露齿一笑,“保证绝对下不为例……”
年轻人这一笑整个屋子都明亮起来,仿佛万物都成了陪衬。
谢永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在京城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但在这一刻也在心中暗自感叹,那庾湘兰放着金镶玉不要,非要去扒拉着一块脚底踩的青条石不放,难怪这位傲气惯的小爷心里不舒坦,宁愿拐着弯也要报复一回。
两人又细细安排了一回细节,务求目的达到且不留痕迹。好在几个人明天就要南下,京里惹出再大的乱子也与他们不相干了。
谢永自去安排了一些知根底的地痞帮闲,细细吩咐下去。
这些人是干惯了这种拿银子解灾事的,就象微风吹起了毫不起眼的萍末,这条线上的相关人都还无知无觉。
周秉回到府学胡同西院的时候,谭五月正在收拾。
来的时候行李大都没有打开,这时候正好重新装在马车上。
她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很稳重的颜色,样式裁剪也很简单,与京城的女子一只袖子都恨不得绣上十道八道花边儿全然不同。
周秉看了直皱眉头,拎着一条素面藏蓝百褶裙的裙角直摇头,“难怪我娘说你根本就不像刚进门的小媳妇儿,我说……你别打扮的这么老成行吗?”
他说不出口,这些衣服真的有些土。
谭五月凉凉瞥他一眼,瞪着他,“这是我娘家铺子里售卖的细布,除了颜色不是很鲜亮,穿在身上又软和又吸汗。你看不惯尽管可以不看,离了你,我自己也可以找到回江州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