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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记忆力抽离出来的永徵帝目光漠然地看着这个进来的女人,五十多岁的宸太妃保养得很是得当,乍一看之下会误以为她不过三十年华,她穿着一身宽袍华服,举止从容,袖口下露出的半截削葱的十指上染有艳红的丹寇,她脸上带有温婉亲善的笑容,却莫名的给人一种违和感。

皎皎站在永徵帝的身旁,乖乖的行了一礼,便略微好奇地看着这个第一次见的人。

宸太妃没注意皎皎,而是看着永徵帝喊了声“宥齐”,她眼里带着一丝惶恐不安:“我听说,听说你又杀了许多人?”

见他无所谓的应了后,宸妃欲言又止了会,走上前道:“你这样,你这样有伤天和,恐怕不妥,万一朝臣不满可怎么办?”

永徵帝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这满眼忧愁害怕的母亲,他对这个母亲没什么感情,幼时她觉得他不能让她进王府,心情不好便对他百般打骂,不过他也不在乎那点打骂,后来因他进了王府后,便各种对他嘘寒问暖,常亲手给他做衣服鞋袜,往军营里寄东西,每次看见他后都期期艾艾的站在角落里盼着与他亲近。

被嫡兄看见后,他被着实念叨了一顿,然后不得不改变一下对这个母亲的态度,这么多年下来他对她没有亲近之感,但也没有厌恶,顶多带着点为子者对母亲的尊从,当然那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见劝不动,宸太妃的目光便放到了皎皎身上,她对皎皎和善地笑了笑,从宫女手中拿过自己准备好的礼物上前递给皎皎:“这是外祖母给你的见面礼。”

皎皎随秦棉棉称永徵帝为舅父,宸太妃她自称一声外祖母倒也不算出错。

皎皎抬头看永徵帝,见他点头了才伸手接过。

就在皎皎接过盒子的那刻,宸太妃突然从宽大的袖袍里抽出半尺长的刀向着近在迟尺,正在捂嘴闷咳的永徵帝刺去。

皎皎手上的盒子跌落,下意识侧身挡在永徵帝面前,眼见那刀尖就要刺中皎皎时,一道沉重的力道突兀地从肩膀处压来,“咚”一声,皎皎被压得当即单膝跪下,顾不上膝盖疼痛的他豁然抬头望去,心脏就是一缩,只见永徵帝左手握住了刀身,被阻碍攻势的刀尖没入他左胸有小半节指节的深度。

鲜红的血刺目非常,皎皎愤怒的起身将宸太妃从阶梯上重重撞下去,然后着急地去看舅父的手,嘴里不断的喊着:“江海富!太医!快喊太医!”

稚嫩的嗓音高到劈叉,脸色煞白的江海富尖声喊着干儿子快去叫太医,小平子连滚带爬地就朝门外奔去。

永徵帝并不在意身上的伤势,他面色如常地丢开手上的刀,故意用带血的手在皎皎脸上抹下一道红痕,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别喜爱皎皎,或许就像他嫡兄当初看见他后就特别喜爱他一样,毫无道理可言。

他站起身,抽出赶来的禁军的刀,牵着皎皎走到摔到在地的宸太妃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