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本人的抗议则被他们统一无视,连同着力气一起停留在少年时期的皎皎挣扎无力后,只有无奈接受。
一晃眼,许多年又过去了。
当皎皎看见爸爸牵着自己的手已经生出许多皱褶时,才突觉时间的无情。
这一天阳光正好,又是四月雪开得最盛的时候。
坐在树下藤椅上的皎皎拿着挖耳勺,耐心地给躺在腿上的爸爸挖耳朵里的耵聍。
雪白的花瓣打着旋的落在皎皎头上,给爸爸挖着耳朵的皎皎轻声哼起了曲调。
躺在皎皎腿上的厉屿白倦怠极了,他听着皎皎哼着的曲调,竭力地撑着眼皮,想再看一看他藏在怀里长大的小孩。
皎皎依旧是十二岁时的模样,外表不见衰老,内里也没有衰弱的痕迹。
很多时候厉屿白会觉得,皎皎就像是被时间遗忘在了长河里,不会成长也不会老去,这乍一听像是恩惠,可仔细一想那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这世间一切有形的,无形的,都将摆脱时间的限制,除了皎皎,他依旧停留在时间的长河中,走不出时间的限制,所以只能看着故人接连走出时间,消失在视野里。
厉屿白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心也揪疼得越来越厉害。
恍惚中他像是回到了最初,打着伞的他走在巷道中,在一个拐角处停下,侧头对上了坐在角落里,被雨浇得湿漉漉的小孩干净懵懂的眼睛。
时间飞速流过,小孩第一次叫他:‘爸爸’。
第一次将奶瓶递给他:‘爸爸啊~’
第一次走路,第一次扑进他怀里,第一次将所有的糖果给他……
‘爸爸不死,爸爸要永远陪着皎皎!’
‘好!’
可终究他食言了!
风忽然停了,流苏树的花瓣还在簌簌往下掉,皎皎停下了哼唱,静静地坐了许久后,低下头用脸蹭了蹭爸爸温凉的脸,低低叫了声:“爸爸!”
风忽然又起了,卷起漫天的花瓣,遮挡住眼前的视线,像是一场忽如其来的大雪,想要拥抱住坐在树下的少年。
某一个世界,一栋充斥着高科技和冰冷气息的高楼中,整齐排列着密密麻麻的意识抽离舱。
其中一架意识抽离舱开始闪烁着绿光,当光芒达到最盛的时候,不着寸缕的厉屿白从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