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一边说, 还一边伸手用力推了夏卿欢一下,故意把夏卿欢给推出去老远。
有点害羞, 总觉得俩人好像不该在长辈面前离得这么近搞得这么亲密, 挺不合适的。
但身边的夏卿欢感觉好像完全不这么想,甚至还有点越挫越勇的意思, 被推开的一瞬间身子都还没站稳呢就直接又贴到了江颂身边。
像是被安了什么吸江颂专用磁铁,又像是一只自带贴贴buff的金毛犬,恨不得让江颂干脆把自己给缩小揣进兜里面装着得了。
夏妈妈在旁边看得想笑。
在这漫长的二十多年以来,还真没见夏卿欢如此喜欢过一个人。
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就是夏卿欢病得最重的那段时间,夏妈妈一度以为夏卿欢已经完全不再具备去喜欢一个人, 追求一个人,对一个人好的能力了。
那大概是夏妈妈人生当中最为黑暗和焦虑的时光, 哪怕是到了现在, 偶然回忆起的时候, 那种绝望的无力感都还依然鲜活无比, 无法褪去。
在没遇见江颂之前,夏卿欢独自一人在国内生活,那时候的他, 几乎是把自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封闭在了一个无人能够触及的领域里, 孤僻而疏离。
他不配合心理医生的治疗,更不愿听从周围人的劝诫, 他不听任何人的,也没人能改变得了他。
就像是一件被束之高阁的易碎品, 让任何人都不敢,也无法接近。
而现在。
就这样看着江颂和夏卿欢两个人凑在一起,哪怕是互相谁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仅仅只有眼神之间的交汇,那都是幸福的,是甜的,夏妈妈感觉得到。
而这要放在以前的夏卿欢身上,那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守得云开见月明,没人知道夏妈妈的心中到底有多希望这两个孩子能永远像今天这样一直美满下去。
这几乎是成为了她当下最大的心愿。
这几年以来,夏卿欢独自一人面对与承受的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甚至是自己亲生父亲在精神上对他的压迫与摧残,造成的那些伤害,全世界恐怕也就只有江颂一个人,能够为他去抚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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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夏爸爸结完账之后走了过来,四个人一起出了饭店。
因为这里距离夏卿欢父母家住的地方非常近,所以出门之后就商量着和不如一起散散步把夏爸爸夏妈妈送到小区门口,江颂和夏卿欢两个人再打车离开。
今晚的天气还不错,月朗星稀,华灯初上。因着昨晚的那一场雨夹雪,这会儿空气里还泛着点点清新湿润的泥土味。
凉丝丝的晚风一吹,江颂的酒已经醒了不少,一边走着一边不知为何忽然笑了一声。
夏卿欢一脸纳闷地扭头看向他,还不等开口问江颂是在笑什么,就听江颂先说话了。
“叔叔。”
“嗯?”听到江颂在叫自己,夏爸爸扭头看了他一眼。
“您刚才在桌上还在问我打电竞能有什么好处,您看这好处不就来了么?”
江颂侧身看着此时与自己相隔了两个身位的夏爸爸,邀功似的语气格外可爱:“卿欢哥的手速和反应速度在我们联赛可是官方盖章的顶尖水平,您觉得这没用,但最起码今天晚上还给您赢了一半的饭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