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江颂从没有过的感觉,熬得他难受,熬得他窒息,却偏偏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发泄口,任由这股力量在他心里无头苍蝇一般地横冲直撞,撞得江颂疼痛不堪。

于是江颂开始经常一个人在训练室里打天梯打到凌晨四点才去休息,熬得他眼底泛黑眼圈通红,上分速度也堪比坐高铁,把把能杀十个以上的战绩更是被高段位的诸多玩家们捧得神乎其神,但江颂的心中却依旧不痛快。

那一晚,江颂梦到了夏卿欢。

梦中,还是在夏卿欢的房间里,还是那盏熟悉的、不太明亮的小夜灯,还是一样地坐在夏卿欢柔软舒适的床边。

唯一不同的,是那把江颂送给夏卿欢的放在最明显位置上的折扇不见了。

夏卿欢穿着那件松垮的黑色睡衣,没有戴眼镜,双眸沁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侧身枕着胳膊,就这样玩味地、慵懒地把江颂望着,毫不避讳地视线像是一根系着绒羽的逗猫棒,落在江颂脖颈上时甚至有些痒痒的。

心里也痒痒的。

梦里似是过了许久,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江颂起身欲要离开不料下一秒就感觉到一双手从后面紧紧地拥住了他。

画面骤然升温,只是这个怀抱的温度并不温暖,甚至泛着点点的凉意。

江颂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将手附在了那双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上,指尖处,一小块皮肤遍布沟壑的粗砺触感让江颂即使不回头也能够分辨得出这双手的主人是谁,仅一瞬,江颂便把那双手攥得更紧了。

梦境真是个好去处,让那原本怯懦逃避的人能有一个勇敢地去做清醒时不敢去做的那些事的小角落。即使这小角落虚晃而微茫,睁眼便消散。

“手怎么这么凉?”

梦里,江颂沉着声音询问夏卿欢,语气极尽温柔怜惜,像在心疼一件被人碰碎了边角的无上至宝。

夏卿欢似是笑了一声,被这样询问之后非但没有回避,反而调整了一下手的姿势,方便那片伤疤能够更轻易、更明显地展露在江颂的面前,以此来让江颂更多地心疼自己。

江颂的耳畔,夏卿欢的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混沌。

他说。

“没关系,你多疼疼我就不凉了……”

语气渐微,嘴唇轻轻点在江颂柔软的颈窝处,江颂因着这个动作而浑身僵直却没有躲避,心中非但不觉得抵触,甚至莫名还萌生出了几分刺激的感觉。

好爽。

江颂的呼吸声逐渐粗重起来,双手主动与夏卿欢交叠,十根手指有些笨拙地同时穿过夏卿欢纤软微凉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