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江颂,看似满腔怒火义愤填膺,殊不知内心深处控诉戚嘉荣事小,博得夏卿欢对自己此番观点的认同才是首要目的。

不用别的,只要夏卿欢简简单单一句“是啊,他疯了造这么离谱的谣”足矣。

江颂就依然还会是那个每天在夏卿欢身边疯狂刷存在感的粘牙怪,是那个面对夏卿欢暧昧不清的挑逗时能佯装无事发生只当夏卿欢是在犯病的纯情小孩,是那个在众人面前情愿放下所有骄傲毕恭毕敬唤一声夏队的江颂。

但是,意料之外地,夏卿欢沉默了。

那是一阵冗长的,诡异又极尽微妙的沉默,房间内静得像是不曾有过任何生命的迹象,夏卿欢不说话,江颂就更不敢吱声了,愣愣地坐在床沿,指尖有意无意地在夏卿欢的床单上画着抽象画。

虽然江颂心中满是疑问,疑问夏卿欢为何沉默,为何不言语,但是他却丝毫不敢去揣摩分毫。

无声的对峙来得猝不及防,江颂不知道夏卿欢是不是后悔刚才问出这个问题,但是江颂属实是有些后悔将它认了下来。

“小江。”

……

终于,比一个世纪更难熬的两分钟后,夏卿欢开口了。

“嗯?”江颂抬眼。

“你有没有想过……”

没想过。

甚至不等夏卿欢把话说完,这三个字便已经在江颂的内心当中极为狂野地冒出了头,但偏偏,江颂竟意外地什么也没说出来。

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江颂当然知道现在可不是装聋作哑的好时机,可他就是说不出话来。

“……如果戚嘉荣说得并非全是谎话呢?”

并非全是谎话。

江颂不傻,他当然知道夏卿欢这话于他而言该要如何理解。

夏卿欢的意思是,虽然那一晚他并没在戚嘉荣面前阐释过自己对江颂有任何逾越的情感,但这也并不能表示这所谓的逾越的情感就真的不存在。

所以戚嘉荣说谎了,但并不是完全说谎。

江颂慌了,慌得厉害。

“江颂,”夏卿欢捕捉着江颂飘忽而闪躲的眼神,“你会反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