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上的天子没有出声,站在周芜旁边郭鸣奕急切道:“世侄,我郭鸣奕对天发誓,没有做过这种该遭天打雷劈的事情。当初的粮草问题我是真的不知,直到今日才知被那群老东西给糊弄了。安国公的死,我也深感内疚,但是不能因为一个不知来历的人胡编乱造,便能定我的罪吧?”
周芜跪着,他虽然是跪着,但是比站着的郭鸣奕更有气势:“郭大人何须着急辩解?倘若那位不知来历的人是胡编乱造,明察秋毫的圣上又怎么会判负责粮库的诸位大人锒铛入狱?
我不是来故意刁难郭大人,我只是想要当年那些事情的真相,青州十万将士性命不是为国战死,而是因为几个人的一己私欲,黄土掩忠魂。如果就这样轻飘飘的处理,恕我难以接受。”
天子声音庄重威严:“周芜,那你想要什么?”
周芜想要什么?周芜想要的东西很简单:“我想要知道当初那一批完好的粮草,到底最终落入了谁的肚子里。此时事关前线战场粮草运输,兵家之事,粮草为重中之重,不可轻拿轻放。”
天子眉头皱了起来:“是朕已派人查明,乃是粮库负责人员利欲熏心,无需再大费周章。”
周芜没有说话,但是仍旧跪在大殿之下,给天子施加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当今天子动怒挥袖,周芜这副模样是油盐不进,非要圣上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你这是在威胁我?”天子眯着眼睛望着周芜,他记忆中的周芜,还是三年前的小孩模样,见着他都畏畏缩缩,不敢说话,如今周芜长大了一大圈,虽然身子清瘦,但是身骨已经养成,桀骜不驯,不肯低头。
周芜不卑不亢的回答:“不敢。”
“不敢?”圣上冷笑一声,几乎当场动怒了,竟然直接拂袖离去。“你爱跪就跪在这里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回去。”
周芜被宫里的老人请出养心殿,三月的春风吹在周芜的身上,并不觉得凉快,而是感觉一阵阵的发冷。
周芜急急忙忙的出门入宫,连一件春衫外套都未披上,脸颊被冻的通红,宫里的人见周芜与圣上至气,也不敢上前给周芜披一件衣服。
周芜身形挺拔的跪在大门紧闭的养心殿外,似乎三月的寒风并不能折弯他的傲枝,他也不可能轻易放弃自己所坚持的事情,即使面对皇帝的恼怒生气。
他知道为什么皇帝会生如此大的气?因为郭鸣奕只是他手底下一条狗罢了,狗如此猖狂,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最终周芜想要落的不是郭鸣奕的面子,而是当今圣上罢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番外六
驰珝今日进宫是受皇后娘娘之约,在皇宫的葳蕤园赏花,安排了不少年轻姑娘和儿郎,赏花作诗,入画投壶,格外热闹。
驰珝坐在上位,即使容貌俊美,身边仍旧冷清,只有他随身带的侍卫给他斟酒倒茶,其他姑娘远远见着他都绕着走,生怕被这位大靖皇太子给瞧上了,和亲去大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