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哪个考生这么兴奋。
程青州却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这种奋战了许久、终于结束的激动。他还只是奋战了一个学期,对于很多同学来说,他们是奋斗了一年,两年,三年,乃至六年,十二年。对于中国绝大多数学生来说,高考都是他们绕不过去的那一道坎,所有人多必须面对,也恰恰因为所有人都必须面对,高考之于他们的意义、压力就像是人生当中真正的che:n-g人礼,每一个人都必须要经历的che:n-g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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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州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上接连响起好几声欢快的喊声,有人唱歌,唱《年轻的战场》,也有人唱《嘻唰唰》。考试的时候,这个地方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墓,安静森严得可怕,考完后,夕阳落下来,鸟雀拍着翅膀飞过,橘红色的夕阳照在他们的脸上,宛如一曲《欢乐颂》在送别这一群即将离开高中校园的毕业生们。
程青州回头看了一眼校园,楼还是楼,树还是树,那些青涩的脸庞还是那些青涩的脸庞,可是他马上就再也不是校园里的他了。他忽然觉得难过,忽然有些想哭。
周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扬起有些疲倦的笑容,夕阳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看上去比平时更加温柔、恬静。
她问:“考得怎么样?”
程青州摇头,“英语还行,理综血崩。”
周静说:“我跟你一样。”
程青州和她往校门口走,说:“我和你不一样啦。”
学霸的“考砸了”和学渣的“考砸了”怎么可能是一个概念。
周静笑而不语。
她的脸上有隐秘的忧伤,但是程青州没有看出来。
“也不知道宋泉考得怎么样。”程青州说。
他和周静在校门口分别。校门口聚集了很多家长,他们都在翘首张望寻找自己的孩子,程青州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老黄。
他掏出手机,正准备给老黄打个电话,程庇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程青州愣住。
程庇冲他冷笑了一下,一抬手。
程青州还没反应过来,后面忽然出现两个男人抓住了他两边左右手,押着他上车。
程青州反应过来,迅速挣扎,大喊,“程庇你干什么?”
程庇冷脸看他,“我干什么?我带你这个不肖子回家!”
程青州力气根本挣脱不开程庇的人,他被带上了车。程庇跟上来,把车门一关,对司机说:“开车。”
程青州被程庇的人牢牢地囚住了手臂,只好用两只脚狠狠地踢了前面的椅背两下,骂:“程庇,你放开我!我已经不是你儿子了,你放开!”
程庇坐在前面,扭头看过来,说:“你继续吼,你吼破天了也没有人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