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并不急着弄死这些两脚兽,反而要一点一点耗尽这些狡猾生物的体力,看着他们被逼上绝路,极尽取乐。
……
身旁的战友接连倒下,大量体力的消耗令谢弈寒的动作开始迟缓起来。
似是发觉这人顶尖的作战能力,前来“挑战”他的虫族越来越多,也一只比一只残忍。
刺啦——
一时不察,谢弈寒的腹部被一只螳螂型巨虫的前足贯穿,腿节中的两排尖刺狠狠扎进血肉里,激起一阵头皮发麻的剧痛。
他没有放过这一闪而过的机会,反而借此抓住螳螂巨虫的腿部腾空时暴露的弱点,挥刀狠狠捅向对方的腹部,随后刀身一转,顺着腹中线就这么将其开了膛破了肚。
墨绿色的汁液自螳螂型巨虫的腹部暴雨般喷洒而出,兜头谢弈寒的浇在脸上,糊住了眼睛视线。
这种狡猾残忍的生物,连血都是冰冷冷的。
他用力地甩了甩头,还没来得及擦一把脸,身前身后便已闻及呼啸而至的风声。
——他被包围了。
那一瞬间短暂得几乎是一个呼吸的功夫,又漫长得堪比人类与虫族厮杀的历史长河。
大量的鲜血正自腹部喷涌而出,浑身的力量仿若借此豁口不断流逝,疲倦排山倒海而来,他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也仅仅是这一瞬间,于这电光火石的生死一瞬,他想起了那人的模样,想起初见时那如雪般绽放的针叶花,那人站在花下等候着自己的到来,眼角眉梢都是令他心动的美丽。
前生与今生逐渐重合,上一世处于此种情景时他的内心尚还带着对爱人的埋怨与怨怼,而今朝浴血时他的内心只剩下遗憾与不舍。
也许经此一役,他有幸能够活着回去;又或者不论前世亦或今生,死在边境便是他的宿命。
宿命……
心脏仿若在胸腔里爆裂开来,浑身的血液于此一瞬聚集在手中,他目眦欲裂,抽出还捅在螳螂巨虫腹部的刀,转身用尽全力抵挡住那只袭来的螯足。
他不想死。
他不想死——
他还没有得到答案,还有联合军演那个暴雨的夜晚没有问出口的问题——他只知道他所爱的人一直在孤军奋战、却还没来得及知晓他为何而战。
他不想就此一无所知的死去——
虫族坚硬如铁的螯足与人类军方特质的军用刀相交时发出了刺耳的尖鸣,谢弈寒整个人几乎都缩在那只螳螂巨虫的腹腔里,也以此为盾,试图挡住身后其他虫族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