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像是他刚才说的,面对确凿的证据,程屹尚且可以说谎,到现在都一副坚决不承认错处、不交还赃物的模样。这等品性,就算日后真的松口了,郑远途也决不允许宗门之中有这等败类存在!
“宗主!”他又叫了一声,“明日午时,我要带他上戒律堂。到时候,所有金丹弟子入堂观刑。筑基、炼气弟子聚于峰上,以水镜观刑!”
齐风眠听着,长久闭着眼睛。
“宗主,”郑远途还是叫他,一声之后,嗓音又轻了下来,叫了一声:“师弟。”
齐风眠睁眼。想到之前自己亲自查看被破坏的禁制、从中得到的“自己离开以后,只有程屹一人曾经进入其中”的讯息,踟蹰良久,终于还是点头了。
只是在点头之前,他还是又问了程屹一句:“你当真不愿意把东西交出来吗?”
程屹口舌再度得了空,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锋锐气度。
他只是抬着头,看着自己的师长,轻声说:“师父,既然那人不单单熟悉拂云峰,连我门禁制也有极深的研究,往后日子当中,还请师父务必珍重。”
齐风眠听在耳中,眉毛轻轻一抖。
郑远途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叫他:“宗主。”
“我知道。”齐风眠深吸了一口气,既是回应郑远途,也是提醒自己果真不要心软。看吧,师兄说的一点错处都没有。对于这等死到临头还不愿意说出实话之人,真轻飘飘地放过了,日后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坎坷。
只是还是要难过。
不忍去看、去听接下来的画面,齐风眠站了起来,留下一句“郑师兄,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便从大殿离开。
郑远途看着掌门消失的方向,也有点无奈。而在重新转过头、视线落在跪在下方的青年身上之后,这份无奈都成了深深厌恶。
“笑话。”他说,“你可知道拂云峰的禁制是出自谁人之手?若非宗主待你不薄,允你在禁地附近修行,你当谁都能接近我门核心之所?
“得了这种好处,竟然还不知足!呵——”
郑远途又是一声冷笑。
“带走!”
他话音落下,自有戒律弟子上前,押着程屹离开。
郑远途与这些弟子一道走了,再后面,留在大殿中的便是几个同属齐风眠门下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