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林致远才抬起头,对上陆轻舟幽深的眸,声线寡淡,“世子殿下身份贵重,就莫要学着市井的登徒子,一直盯着人看,失了礼仪,也少了分寸。”

“岁岁生得这般好看,难免会让人丢了魂,失了态。”

这话说得过于轻浮。

林致远眸底缓缓集聚上了寒意,声音也冷得不行,“ 世子爷,请自重。”

陆轻舟见真把人惹恼,连忙低头赔罪,“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色迷心窍唐突了岁岁。只是岁岁身子刚好,就别生气了,勉为其难的与哥哥说说话,可好?”

林致远转过身就算是看着窗外发呆,也不理人。

平时向来笑脸迎人,看着脾气极为温和的小孩却是使起了性子。

林致远也是蓦然发现,对于陆轻舟的厚脸皮,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倒是水灵,不如跟了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何苦做这等苦差事?”

林致远听了声音就骤然掀起了车帘,抄起了桌上的茶杯径直地朝着说话的人扔去。

薛蟠被飞来的茶杯直接击中了想要拉人的右手,尖锐的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谁,哪个不要命了,敢暗算爷?”

林致远冷笑,“我的命可是矜贵的很,就凭你还拿不走我的命。今日不过是给你个教训,收收你的爪子,少来惦记我林府的人。”

薛蟠看着林致远容貌温雅昳丽,神情却冷漠淡然,身上还自带着一段遗世独立的风流,当即心就漏了一拍,收起了嚣张跋扈的姿态,痴痴的盯着人看。

即便是初次见面的这匆匆一瞥,他就惦记上了林致远的清俊模样,瞧着林致远身上无意散出来勾人意味,他就心痒难耐。

陆轻舟坐在马车上瞧着薛蟠的模样眯起了眼,这种眼神是何意思,他是在熟悉不过的了,只是看着这人如此着实有些碍眼。

长得丑,想得美,什么东西也敢和我争?就凭他也配喜欢致远?简直是自取其辱,有碍观瞻!

林致远冷着脸道,“月希,上来,我们该走了。”

被吓到的月希就像是得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听话上了马车。

薛蟠连忙上前扒上车窗,露出了一个自以为风流儒雅的笑,认真的看着林致远。

“好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薛蟠,是皇商薛家独子。我一看到弟弟就觉得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弟弟不如可怜可怜我的眼缘,告诉了我名字吧。”

林致远直接被气笑了,“我是你大爷,不若不想我把你送去顺天府就趁早滚。”

薛蟠死死的扒着车窗,笑道,“好弟弟,你可别吓我。我如今住在荣国府,家里也算是可以与官府说的上话,我总要让弟弟知晓我的决心才是。”

林致远似笑非笑地从暗格中抽出了一把檀木折扇,混着内力径直地朝着薛蟠的手打去。

不多时,薛蟠就尖叫着松开了手,被打的手俨然是手指骨折的模样。

听着刺耳的惨叫,林府的车夫轻快的赶着马车,径直与受伤的人拉开了一大截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