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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入秋拿了茶杯喝一口水,说:“高千里为什么会上当?周信道跟他说,这一战可以一举夺回他父亲的遗骨,高千里就是为了这具遗骨上的当。”

江大牛看看江明月,见江明月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江大牛便说:“他当儿子的,想往回抢亲爹的遗骨,不能说是错吧?”

江入秋:“搁平常人是没错,杀父之仇,他跑去独狼山为父报仇,谁会说他有错?可他高千里是平常人吗?他不是啊。”

江大牛琢磨琢磨,觉得自家老二这话说得也错,就问了句:“所,所以呢?”

江入秋:“所以他不该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领兵出关。别说是有机会夺回遗骨,哪怕胡虏在关外,当着他的面把老将军的遗骨挫骨扬灰了,他也不能冒然领兵出关。”

“嘶,”听了江入秋的话,江大牛倒抽了一口冷气。

江入秋:“觉得他惨?谁让他是元帅呢?当元帅就光威风吗?该受罪的时候,他就得受着。”

江大牛:“真让关外的人把老将军的遗骨挫骨扬灰了,那大将军他老娘不得哭死?”

江入秋发现,他跟他哥说话,真是鸡同鸭讲。他这儿说一个元帅的担当,他哥操心人家的老娘。

江入秋:“要么哥你过去看看娘去?”

江大牛就没听出来,他兄弟让他滚蛋呢,憨声道:“明月不说了么,你嫂子正陪着娘呢。”

江入秋:“……”

跟他哥说话实在太费劲了。

“我累了,想一个人待会儿,”江入秋干脆跟江大牛说:“大哥你要么去找咱爹?”

江大牛这才知道,他兄弟是烦自己了。

“那,那我走,”江大牛站起身,看江明月说:“明月啊,你?”

“你操心她干什么?”江入秋就说:“你跟老爷子能聊种地,她懂这个?你让她跟老爷子聊什么?”

江明月站起身,跟江大牛笑道:“爷在后院看他的地呢。”

江入秋:“大冬天的,他那几块地能种什么啊?”

江大牛忙道:“大冬天也会长杂草的,我,我去看看去。”

江明月把江大牛送出堂屋,才又回来。

江入秋说:“你跟你大伯想的一样?”

江明月坐下来,笑了一下,说:“我跟大伯就是平民百姓,哪懂得这么多?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江入秋:“什么叫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明月抬头看江入秋,她知道的啊,前世里,她这父亲就是这么言行一致的。挫骨扬灰倒没有,但前世里是她的一条命啊。

“父亲说的没错,”江明月神情认真地跟江入秋道:“人在其位谋其政,先国后家,这个道理我懂的。”

江入秋点一下头,跟江明月说:“不过这种事也落不到咱们的头上,你们在京城安安稳稳地住着,就没人能威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