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废墟,但男孩静谧安定,犹如孕育中的神明,毁灭与新生,在此刻和谐统一。
他似乎听到有人接近,动动手脚,抬起头,眼神茫然又迷离,毛茸茸的黑色短发下,稚嫩的面孔糊满了灰尘,两道泪痕清晰可见。他看上去好像没有受到大的伤害,全身的衣物完整,只是有些凌乱,暴露在外的肌肤也没有伤口,甚至连呼吸都是平稳的,这种情况在这场天灾中简直不可思议。
没有人主动打破这一圣洁的场景,直到设备发出尖锐的警报,威斯曼偏差值在男孩苏醒的那刻终于抵达王权者继任的峰值。
在场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将见证王权者的诞生,他们屏住呼吸,神情肃穆,给予新生的王足够的尊重。
但足足一刻钟,无事发生,男孩小心翼翼地爬出三角区,却站在那里,并不言语。两方沉默中,男孩身上的光斑渐次消散,如积雪融于阳光,露出一身黑衣黑裤,他警惕地看着救援人员,像一只应激的黑猫。
尖锐的警报骤然消失,救援者猛地回头,却发现持续两日有余的威斯曼偏差值,已经消失不见。
毛利雾仁被“兔子”带回了非时院,他身上的怪异事件引起了非时院下辖科研机构的重视,毛利夫人闻讯赶来,国常路大觉接见了她。
无人知道他们商谈了什么内容,达成了什么协议。但至少毛利夫人将儿子领回了家,回到镰仓后,她倾集团之力为迦具都事件善后,至此,毛利集团与非时院再无来往,直到五年后,毛利夫人亲自将毛利雾仁送到了非时院。
之后便是如国常路大觉所说的,毛利雾仁无法完成与青之王的同调,却得到了无色之王位置的认可的事情了。
这段过往从宗像礼司口中说出,似乎带上了神奇的魔力,雾仁沉浸于十年前和五年前的种种,本该归属于原本的毛利雾仁的记忆却在他的脑海中回闪。
为什么威斯曼偏差值明明达到了王权者继任的标准却无事发生?为什么实验室里他能调动德勒斯顿石板却没有得到青之王的认可?为什么当时已经有人选的无色之王会回应他的同调?
雾仁以旁观者的视角内视“自己”,在废墟中茫然无助的男孩,在实验室里沉默寡言的少年这张面孔与雪山上与他交易的青年重合,雾仁听到了每个时刻“他”的心声!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如果有足够的力量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了?”
“他们是谁?我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行,得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白光藏起来啊”
“青之王吗如果我成为了青之王,那个叫栉名安娜的女孩会怎么样?没用的东西会被他们丢掉吧”
“不如果我没能继任王权者,母亲那边一定会被为难的那就,无色之王吧,第七王权者,这个位次听起来不是很起眼,最重要的是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了,以后的事情等现在的无色之王退位再做打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