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陛下关系向来亲近,你这个家伙总是一副锯嘴葫芦的模样,总是喜欢想太多会不会拖累了陛下,我就不一样了,武德年间我已经麻烦陛下很多了,也叫陛下操心不已,如今我再去磨一磨陛下,这个所谓的罪过也不值一提了。”
说着李世勣好似是想起了李世民面对他时头疼的神情,他忍俊不禁:“反正我面皮厚,陛下也都习惯了。”
“大不了……我就脱衣服给陛下看看我这些年受过的伤,我们都知道陛下最为念旧情,这个法子一出想来陛下只顾着落泪便不会计较那么多了。”
“忆往昔峥嵘嘛,陛下也应当是怀念那段岁月的,我这般举动岂不是一箭双雕?”
“说起来一箭双雕这个词还是讲皇后阿耶的,对,到时候我就用这个词叫陛下开心开心。”
到还是头一回见人能将自己的“不要脸”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不愧是匪寇出身,就是不一般。
杜怀信默默翻了个白眼。
李靖似乎是被李世勣给逗乐了,张公谨迟疑开口:“那么可否容末将问总管一个问题,总管心中是如何想的那唐俭的?”
李靖轻咳一声压下笑意:“唐俭或许会对我们有不满,但是他却是不会在陛下面前说道的。”
“这般风险之下还能领命和谈,他这个文臣却与我想的不一样,所谓文人风骨他倒是符合,也叫人钦佩。”
张公谨一怔,没有想到李靖居然是这般评价唐俭的,或许是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是抱着必要一举剿灭突厥的志向的吧?
所以,不论代价是什么,不论是已然年老的唐俭,还是如今略显冷酷的李靖与李世勣,亦或者是同样出声赞同的杜怀信和已然动摇了的他自己。
这样一番四百年未有之伟业,理所应当,哪怕付出名声生命,他们在所不惜。
他渐渐舒展了眉眼,也跟着一道笑了起来。
长安。
“他们要是不顾臣的性命行事,臣自然是不满的,只是……臣却也觉得他们也皆是一心为国之人,臣于私不喜,于公却也是同他们站在一处的。”
“臣不甘心血一朝付诸东流,但他们亦然,三年隐忍蛰伏不就是为的这一日吗?”
唐俭毫不犹豫对上李世民的目光,此刻他的眸子灿若烈阳:“那就各凭本事吧。”
李世民勾唇不疾不徐:“哦?什么本事?”
“那就看看是我的嘴上功夫厉害,还是李靖的突袭快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