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兄妹自小相依为命,阿兄,你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了,我只是……只是想要阿兄好好的。”
说着长孙嘉卉忽然冷下了眉眼:“我与二郎要做明君贤后,我与二郎所求皆是天下,我不想也不会叫任何事情拦在二郎跟前的。”
不容长孙无忌拒绝,长孙嘉卉半点不给长孙无忌喘息之机:“哪怕是我自己,哪怕是我们长孙家。”
长孙无忌尾音微颤:“所以就要牺牲我吗?”
长孙嘉卉红了眼眶:“可就算阿兄能不忘初心,那我与二郎的孩子呢?”
“到那个时候我与二郎皆作古,没有人能保护阿兄了,到那个时候已经太晚了。”
“一个身居高位的舅舅?”
长孙嘉卉嗤笑一声,她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水雾氤氲在眼眶:“不是所有人都同二郎一样的,就算是我同二郎的孩子,到那时身居高位只怕是要排在舅舅跟前的。”
“阿兄,我又如何舍得?”
沉默,只是沉默。
也不知晓过了多久,长孙无忌忽然落了泪,他看着长孙嘉卉只感觉脑子空白一片,手脚冰凉:“我……知晓了。”
长孙嘉卉靠近长孙无忌,她带了些哽咽:“我知晓阿兄心中抱负,再等等,等到太子长大,等到太子势稳,阿兄便可再入朝廷,但独独宰相,阿兄万万不可再碰。”
长孙无忌看着在努力安慰他的长孙嘉卉,他忽然觉得自己好生糊涂,身为兄长,他想来就是习惯了护在妹妹跟前的,今日倒是叫妹妹操心难过了,他可是真是……
压下心底的钝痛,他柔声开口:“放心,我会照你说的做的。”
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他不姓长孙就不会有那么多梏桎了?
可是他又觉得若是他不姓长孙,那样一个惊才艳艳的少年郎他却也是再也瞧不见了,那样一段亲密无间的旧日情谊也是重见不得了。
长孙无忌只觉得自己的心底空落落的,他长叹了一口气:“但是……再等等吧,这个右仆射,我想再等等辞去。”
“苑君璋于五月方方投降,他手下的一批文臣武将是否要入朝,又该给什么位置,我初初接手此事,就算是为了心底的念想,我不愿半途而废。”
长孙嘉卉张了张嘴,可到最后也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不要等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