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死死带着冷箭残破的箭杆直插入地,箭羽甚至还在微微颤动。
杜怀信收回拉弓的手,心脏还在不规律地跳动,面上遍布冷汗,酸涩的汗珠滚进眼眸,他下意识眨了眨眼。
杜怀信咬牙,这才让双手不再颤抖,不至于连弓都拿不稳。
耳边什么声音都不剩,只余心脏的跳动声。
冷风掠过,杜怀信下意识用弓抵挡,被一柄长枪劈裂大半,所幸亲信掩护他脱了困。
等反应过来时,他觉得满嘴血腥味,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咬破了下唇。
幸好来得及,幸好他从来没有疏忽过骑射的训练,不然的话,要是李世民出一点意外,他该如何面对李世民这么多年的关怀?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李世民明白自己是被救了,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单雄信一击不成并没有善罢甘休。
眼看双方又要陷入缠斗,突兀地自单雄信左前方响起一道声音。
“单雄信,莫要伤我家大王!”
单雄信手中动作一顿,这个声音他很耳熟,是曾在瓦岗与他交好的李世勣。
然而便是这个停顿让李世民抓住了破绽,他毫不犹豫与李世勣合兵,一箭将王世充的大将燕颀射落马下。
单雄信救援不及,被新加入的李世勣一部阻拦了去路,只好眼睁睁看着燕颀被俘获。
局势似乎产生了逆转,原先阻拦的众将也一个两个突破了包围,向着李世民的方向而来。
单雄信不甘心地又与之缠斗了小半时辰,眼见再也没有办法捉住李世民,在此处也无法施展手脚,只得不情不愿地退兵了。
李世民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下来,但是不过几息功夫,他立马询问李世勣:“罗士信那如何了?”
李世勣急切道:“正在与王世充的主力对峙,但是后续的救援队伍也快到了。”
李世民没有犹豫:“走,随我驰援罗士信。”
杜怀信有些不敢置信:“二郎刚刚经历生死,疲倦不提,身上也带着伤,何不休息一会,罗士信我们也可以去救。”
李世民摇摇头,清点着剩余的骑兵收拢部队回道:“罗士信是我的部下,这个任务也是我交给罗士信的,自然是该我出面去救。”
“更何况此战王世充未尝不是存了估量我军实力的心思,唯有让他心生惧怕,才好顺利拿下慈涧。”
话落,他轻微地晃了晃身子,腰侧的疼痛再一次出现,但他面上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