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密谋无外人知晓,只是等到宇文化及借口游猎抵达后军时,司马德戡才发觉大事不妙。
可惜,彼时他已被逮捕,被人压在宇文化及身前。
他跪在地上,挣扎着抬头,犹记此前他得意洋洋,如今地位颠倒,他成了自身难保的那一个。
“我愿与公共享富贵,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宇文化及语气遗憾,好似是真的同情不满一般。
“你以为你又比杨广好得到哪去?”自知死到临头,司马德戡也放弃了无畏地挣扎,只是死死盯着宇文化及,极尽嘲讽。
“你会比杨广死得更惨的,我在底下等着你。”
话音未落,宇文化及好似被他恶毒如实质的目光烫到,下意识踉跄后退,移开视线,拂袖下令。
当即就有亲信上前想要绞死司马德戡,宇文化及听着耳边越来越弱的讥笑,一颗心跳得飞快,不知为何,分明站在日光下,却莫名觉得浑身发冷。
终于收拾掉钳制他的武将,宇文化及不再犹豫,浩浩荡荡率军开往长安。
只可怜了洛阳的李密,还未于王世充分出个上下,打外头又来了个宇文化及,声称只是想要借道,可谁知是真是假。
一时半会,三方势力各自僵持,倒给了王世充一丝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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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之死恍若一个信号,蠢蠢欲动的天下枭雄,先后跳出来一一称帝,萧铣便是其中之一。
身为南朝梁的皇室后人,他天然便有属于自己的拥趸,不论是不满隋朝打压的落魄士族,还是渴望复国的梁朝旧人,他皆极尽所能一一收拢麾下。
周围各郡纷纷倒戈,唯有交趾因着地方偏远,暂且还未收到杨广已死的消息,不愿做叛臣,成为了萧铣帝业上的一颗钉子。
然,交趾太守获知萧铣派兵攻打的消息忧心忡忡,担忧自己的脑袋,一时也顾不得忠君了,有心想出城投降,却被司法书佐高士廉拦下。
“萧铣孤军深入,无法持久,我军以逸待劳,轻易便可大破敌阵,怎可受制他人背叛隋廷?”
高士廉下意识将袖中的家书往里藏了藏,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因着路途遥远,又因天下大乱致交通堵塞,李世民在出征东都洛阳前给他写的书信,直到今晨他才收到。
一目十行扫视,只来得及知晓李渊已然入主长安,高士廉便被太守匆匆喊来商讨事宜。
一听太守退却,他身体快过脑子,当即给了反对。
太守反复揉搓着双手,一时焦躁不已,就是这个麻烦。
他爱惜羽毛了一辈子,怎么愿意临到末了给自己添上一笔不好的名声。
“太守,”见其有所动摇,高士廉一鼓作气劝道:“何不令我带兵试试,若失败了,也是我的过错,再降不迟。”
“便依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