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等会到下人处拿点药擦擦。”

“滚吧。”

使者屈辱地握着拳头,如今陛下有求于义成公主,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一言不发地退下了。

见人走了,义成公主才放下书册,自嘲一笑,低声嘱咐亲信:“告诉始毕可汗,北部边境告急。”

“记住,不要多嘴,只一句话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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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十一年,九月十五日。

探查雁门周边兵马的斥候终于归来,始毕可汗听着下头人汇报。

“可汗,崞县多了一支新的军队,人数不明,但擂鼓震天,军旗连绵数十里见不到头。”

“不仅如此,崞县后头的忻口亦有兵马驻扎,日日都有新的军队加入。”

始毕可汗一边听着,一边下意识摩挲着拇指,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

他们这一行本就是突袭,也没做久攻不下的准备。

更何况,可贺敦那也传来边境告急的消息,偏偏只有一句话,让他难辨真假。

但他不敢赌。

罢了,这次突袭本也是碰碰运气。

始毕可汗握拳狠狠砸在桌上,痛意顺着指骨游走全身,让他愈发遗憾,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两字:“退兵。”

在一阵喧闹后,雁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

杨广神情惶惶,一开始还以为是突厥又准备攻城,提心吊胆了好一阵,突然没了动静,这才大着胆子派斥候去探查情况。

惴惴不安等了半晌,杨广就见着斥候喜极而泣地冲到他面前。

像是意识了什么,杨广“蹭”的一下起身,没有计较斥候的失态,反而急不可耐地催促他开口。

斥候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开口却又难掩激动:“回、回陛下的话,外头山、山谷空无一人,突厥、突厥退兵了!”

杨广双眼一亮,连日来的颓废消沉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属于帝王的雄心壮志又回到了他的身躯。

此刻再开口,他的语气沾了三分强硬和七分志得意满,仿佛这些天懦弱惊惧的不是自己:“传朕旨意,派两千轻骑急行。”

“务必给朕追上突厥断后的队伍,给朕狠狠地打回来!”

压抑了这么多天,终于能好好出一口恶气。

追击的骑兵个个带着冲劲,一口气追到了马邑,俘获了两千突厥老幼,耀武扬威而归。

议事堂内,杨广听闻消息时喜不自胜,当众大笑连呼三声好极,一时间,众臣顺杆而上,接连争先跟着阿谀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