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喝,今天都多少杯了。”
鹿丸讪讪地摸了摸后脑,仿佛偷吃零食的小孩儿被抓包,“就再喝一点点。”
“不行,明天再说。”
柊月头也不回地带着酒瓶离开,鹿丸神色哀怨,转头对上儿子戏谑的表情。鹿代向老爸做了个鬼脸,在鹿丸揍他前跑没了影。鹿丸气噎,无奈半晌,摸摸头回了房间。
柊月临睡前去查看了两个孩子,为小椿掖好被子,鹿代已经睡熟了,柊月好笑地抽走他怀里还亮着屏幕的游戏机,关掉台灯回房。
鹿丸已经在被窝里躺下,见妻子回来,笑道,“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
“嗯?想什么?”
“在想我们小时候的事。时间过得真快啊,真不敢相信我们连孩子都有了。”
柊月在丈夫的臂弯躺下,“你还没七老八十呢,就感慨起青春了?”
“阿斯玛总说我像个小老头,现在想想他说的也没错。”
柊月在丈夫脸颊上吻了一下,窝进他怀里闭上眼睛,“明天还要去祭拜鹿久叔叔,咱们也早点睡吧。”
鹿丸笑着抱紧爱人,奈良老宅的灯光暗下去,安静的夜晚只剩虫鸣,庭院里的猫咪窝在一起取暖,发出细小的呼噜声。
第二天一早鹿丸夫妇就带着孩子前往陵园,柊月抱着小椿,鹿丸牵着鹿代,呵欠连连的男孩儿怀里抱着一束花。
战后修整的陵园比以前扩大许多,不变的是屹立不倒的慰灵碑和火焰雕塑,历史的长河只冲刷它斑驳的表面,留下前人鲜血与牺牲的积淀。
柊月让鹿代打扫干净墓碑,恭敬小心地献上花束。鹿丸站在不远处看着爱人,忽得想起二十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柊月,也是在这样一个清凉安静的早晨。
川野遥太牵着柊月,鹿久牵着他,自己瞌睡连连的样子和小鹿代一模一样。
他的目光穿过墓碑,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女孩儿,她碧绿的眼睛一如鹿久后院那盆新栽的五针松。
这就是奈良鹿丸第一次见到柊月的情形,两人没说一句话,本该转头就忘的经历,不知为何牢牢印在记忆深处,一留就是二十多年。
忍者本木人石心,可终究人非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