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挽都好好应了。
晚上,赵声阁拒了谭又明的邀约,有谭又明和卓智轩在的地方那个名字就会出现。
赵声阁已经不想再听到了。
他对陈挽的事情不感兴趣,只觉得对方不聪明,赵声阁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赵声阁不相信天道酬勤,不相信水滴石穿。
乌龟只有在龟兔赛跑里才能取得胜利,这完全是一种偶然和侥幸。
非要绕弯路的是人该吃点苦头长些记性。
直到他在银河湾的赌场酒店又一次看到陈挽。
更瘦了。
零落的叶片快要被吸干了水分,赵声阁几乎不能辨认出这曾是无意飘进自己窗户的那一片。
对方穿着一件简约但很有质感的黑绸衬衫,衬得脸很奢贵,西装裤,收腰很细,顶着无懈可击的笑脸同人敬酒、陪人赌牌。
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凭借一副好皮囊和好性情游刃有余。
扑克、金币和砝码让他看起来不似平日那般温雅纯良,显得很俗,俗到生出一种无可名状的欲。
陈挽很美,可是位低,便有一种折腰的破碎感,叫人看得心痒难耐。
华丽灯火中,赵声阁分辨不出对方真实的表情,所以擅自判定那是一种范式,一种麻木和虚与委蛇,却又迷惑人心。
他真想打电话叫卓智轩和谭又明来看看自己的好友仔现在一副什么样子。
赵声阁是下过决心不会再越界贴冷脸,但又觉得偶尔发发慈悲也不是不可以,明隆每个月签一笔慈善机构的捐助基金都比这个多得多呢。
不过事实证明,是赵声阁太傲慢了。
秘书汇报那个项目已经在他们出手之前就已经被划进入围名单时,赵声阁从报表中抬起了头。
秘书为他翻开文件夹,说了几句什么,赵声阁慢慢皱起了眉。
合伙人打电话通知科想中标的那个上午,陈挽长达一个月绷紧的心终于落地,整个人有种在悬崖边上忽然落地的空滞感。
他甚至已经做好最后一步的准备,因为那天在银河湾喝了很多,对方也没有松口的意思。
但事实再一次,天道酬勤,功不唐捐,陈挽很高兴,准备履行诺言,请卓智轩吃饭庆贺,却先等到了对方来势汹汹的上门质问。
“陈挽,你特么发什么神经?你去参加海关的听证了?你出席做指控?不是别人说我还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
要不是家里有人在海关任职,他还不知道陈挽作为第三方检测代表参与指证一宗重大外贸走私案件,案件背后牵涉一系列官员贪污受贿,影响重大,这种被推到明面上拿来做党争的靶子角色基本上是人人避之不及。
听到陈挽出席的时候卓智轩魂都吓没了。
“你知不知道罗乾生背后是什么人?一场听证会就想拉他下马?太天真了吧,陈挽,我告诉你,等有人把他保出来,你就是一枚弃子,没了砝码,任人宰割。”
陈挽安静地等待他发泄完,平静解释:“阿轩,做生意就是这样的,有得必有失。”
他想争取那个项目,就要付出代价,他要求的人要掰倒罗党,他有专业资质,能作为第三方出席指控,别人不愿意,他愿意,那这笔生意就是他的。
陈挽一句话又把卓智轩气得火上心门,他实在是受够了好友这种我行我素、决定了就没得商量的毛病:“所以这就是你说的你有办法?你能解决?我跟没跟你说过搞不定的事一定要告诉我,说出来一起想办法,我说过的吧?你也应了的吧,你应人随便应的么?敷衍我?还是不信任我?”
“是,我是不行,那不是还有谭又明吗?谭又明不行,还有沈宗年!实在不行,我去求赵声阁行了吧,我亲自上门去求他,海市还有他赵声阁解决不了的事吗?!!”
“你为什么就非得这么倔!!为什么能去求别人,就不能劳烦他赵声阁?他赵声阁就那么特殊那么高贵吗?”
卓智轩是真气着了,嗓门都有点破:“陈挽,你总是这个样子,固执己见,一点也不肯听听别人的!一点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你以为只愿付出不要回报很伟大吗?刀尖舔血很英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