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冷冷瞟了源赖光的背影一眼,还是把锤子放了回去。

敲敲桌面,将源赖光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淡然道:“你是想和我一个人类比时间?我告诉你,我就算老死在这里,从东京塔上跳下去,也绝不会帮你找身体的。”

源赖光心平气和:“不着急,我们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耗着。哦,这个一辈子,是你的一辈子,没关系,我等得起。”

“你随意。”琴酒转身去收拾货架,“帮你找身体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不过,如果有人带着你的身体找上门来,我倒是不介意借你一点血。”

源赖光困惑地拧眉:“你怎么比我还能做白日梦呢?”

“我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将几种咖啡豆换了位置,琴酒淡淡地道,“但是我有做梦的权利。”

“……”源赖光一时听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却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沧桑。

琴酒从没为自己做过梦,事实上,由于他几乎从来没有真正睡着过,所以很少做梦,那些稀少得近乎珍贵的梦境里,也从来没出现过他自己的身影。

“我……是不是无意中触及了你的伤口?”源赖光悄悄抬眼看向他,“如果是,我向你道歉。”

“没有。”琴酒摇头。

那不是伤口,更像一种遗憾。

当对于普通人而言再简单不过的做梦成为一种奢求,琴酒的人生也扭曲到了极致。他只是突然想到过往缺失的部分,莫名有些感慨罢了。

源赖光若有所思地点头:“没想到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对了,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收起你的想法,我要工作了。”

“……哦。”

爱豆小屋再次陷入源赖光到来之前的静默,对面的波洛咖啡厅却一如既往的热闹。

帮最新进来的几位客人点单,又给另外一桌客人结账,忙得团团转的安室透好不容易可以停下来喘口气,就听到同样忙得脚不沾地的同伴榎本梓道:“糟糕,咖啡豆不够了,可是有好几个客人点了手磨咖啡呢!”

“今天生意也太好了。”安室透擦擦额角的汗,笑道:“平时两天都用不完的咖啡豆,今天一个早上就消耗干净,店长一定很高兴吧。”

榎本梓扁扁嘴:“店长高不高兴另说,现在更重要的是解决咖啡豆不够的问题。安室先生,我看对面新开了一间卖咖啡豆的店,你去那里买一些回来顶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