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袄在窜天猴环节死里逃生,可躲不过命运,在最和平的拍照环节壮烈牺牲。
管程说朋友圈有女孩子用手持喷泉烟花拍照,效果不错。他亲身示范,无比期待星点挥洒如彩带环绕身周的年度照片,但手举太低,落下来的火星子燎完头发燎棉袄。
许赴乙觉得他的狼狈源于毫无技巧。她挥舞两圈动作利落,又尝试更富动态的,结果跳起来时手很没默契地落下,和火星子撞个满怀。
裴则渡没搞花里胡哨的,一支安全放完,正要炫耀,背后呲来大喷泉——是居意游点了火的、齐显拿反了的。
“对不起这两头长得都一样我、能、能赔吗…”
“小裴啊…不是、我点的时候忘看周围了,你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裴则渡又点一支,把手持喷泉当加特林大杀四方。
五件棉袄在除夕夜街头陨落。
新年新气象,首先体现在穿新衣——还是乞丐风新衣。
两千多的烟花,四五个小时就全没了。
其中十寸大礼花响彻云霄,几欲笼罩北联农大。
他们数着一二三整齐喊道:“新!年!快!乐!”
街头四处随礼花炸出感叹,只闻声不见人:
“我草!牛哇!”
“呜呼!同乐!”
“我草!还有!”
五个散财童子被哄得一桶接一桶全给点完了。
天空静默不久,小摊儿前边又来几个校友:“老板有经营许可证没?就刚刚那特大号儿,来十个!”
北联农大今晚的天注定不能是单色的。
心疼钱、还可怜棉袄,几人就想钱包回回血。
街上长出大量烟花炮筒纸壳,自然不能放过。他们又抄扫帚又找麻袋,做清洁卫士的同时幻想发大财,情绪达到峰值面对脏兮兮的纸壳撅起嘴巴索吻,很拖城市精神风貌后腿。
捡到凌晨四点半废品站陆续开门,五人拖起麻袋跟着导航找站点,牙花子被西北风冻得梆硬都不愿收敛笑容。
“哎哟,乖,这烟花纸壳不收。”
“这不好卖吧?”
“折腾一晚上吧辛苦了辛苦了。啊?不收啊。”
……
笑容消失。
没关系,世事无常、命途多舛,活了这些年早该习惯的。
大家迅速调整好心态,把麻袋里的纸壳塞进垃圾桶,挨个儿塞、塞前每个纸壳都扇个大嘴巴子。习惯是不可能习惯的。
捡了一夜的纸壳,全喂给垃圾桶。
不甘心。
实在不甘心。
他们转身走了一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