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程问:“那不简单?你俩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回呗,大家都旅游,你们也旅!”
倒也确实是个办法。
去外省旅游的票被买下,他俩第二天傻乐着刚到高铁站,毒圈就变位置了,好家伙,家能回、但旅游旅不成了。
居意游五官凝固,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又眉开眼笑:“不想回家,能收留我吗?”
“当然可以!”
救命,更想回家了。齐显想,这破高铁居然不会瞬移,该死。
这大概叫同居吧。
在鞋柜里翻翻找找的齐显这样想。
穿上齐显棉拖鞋的居意游也这样想。
齐显问:“渴了吧要不要吃饭?”
居意游答:“是啊洗个澡挺好的。”
一种在两人关系中从未出现过的无所适从弥漫开来。有紧张有雀跃,更多的是期待。
期待什么呢,居意游觉得是在期待从蛛丝马迹中推想齐显从前的样子,齐显认为无非是希望对方更了解自己、如果了解带来的是认可就再好不过。
要满足这种期待,相册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惜的是齐显的相册中并没有夹进多少照片,或许二三十张算多?居意游不了解,反正他家里的相册堆了整整一个柜子。
照片里的齐显无一例外笑得拘谨,手脚拘束,面对的不像是摄像头,倒像是外星侵略大军。看吧,剪刀手都在身侧偷偷比,这难道不像是人类即将灭亡前的窃喜吗?
居意游翻翻找找,问道:“你两三岁就这么苦大仇深的吗?这眉毛拧得像麻花。”
齐显想了想,翻到相册第一页,从在北联农大校门口的留影下抽出一张模糊老照片:“满月的时候好像会好好笑。”
戴着虎头帽的小孩子抱着小猪玩偶咧嘴笑,连颗牙都没长出来。
“咱们满月照片好像啊…也是,毕竟同一天生的。说不定还在同一家医院、在床上做过邻居。”
“你倒敢想象,哪那么多巧合。”
居意游躺倒在床上:“那怎么了,你照片那么少,我也只能多想想啊。你看幼儿园那张,脑门点了大红点,瘪着嘴往空泳池里跳,干嘛呢?文艺汇演没表现好要跳池自杀啊,小小年纪就和现在一样,积极一点啊同志!”
“虽然不记得是怎么样,但肯定不是你说的那样。”
“这张这张,你怎么戴着红领巾躺在桌板上,还双手合十。角色扮演?古墓棺材里的吸血鬼?哦哦哦符合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种气质。”
齐显笑笑:“这张别想污蔑我。我记得的,在表演睡美人。”
“妈的气质更符合了。睡美人啊…你怎么醒的?王子真心的亲吻?好过分的剧本,我也想见见睡美人。”
“没有过分吧,当时好像是——唔,做什么?”
居意游翻身将齐显拽到旁边一起躺下,他捂上齐显的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我预言,在公主二十一岁那年,他会因为纺锤扎破手指死去。但是…我再次预言,公主并没有死去,他只是沉睡…呃、五秒行吗?”
说完,居意游用指尖轻轻抵上齐显无名指的指腹,道:“公主晚安。”
他托住齐显的脸颊,微微低头。
本该沉睡的齐显揽住他的后颈,主动向前贴上,齿尖退出时在下唇轻咬:“合着诅咒的预言家、破除诅咒的预言家,还有王子,你都要演。”
居意游帮他梳理翻向前的长发,调侃道:“公主反客为主,加一分!”
齐显揽着他没放开,居意游卸了力气,两人干脆就这么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