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巷子另一头望去,片刻之后,便见戴着斗笠的伏危牵着马走来。

霍衙差哪怕昨日就知道伏危腿脚已经好了,但第二次看到不是坐在轮椅上,而是站着的伏危,已然镇定多了。

伏危出城需得要到马,便由霍衙差来把马牵出来,佯装外出。

昨日霍衙差听伏危说腿脚已经好了,知县大人也是知道的,是惊愕的,当真的看到伏危从素舆上如正常人那边站立的时候,震惊又错愕。

伏危说是要外出一趟调查一些事情,不便外人知晓,且他腿脚恢复的事情暂不能让沈太守知晓,若是知晓了,只怕有祸端,便让霍衙差隐瞒。

霍衙差怎么说都当了十几年的衙差,自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伏危把马给了霍衙差,道:“劳烦霍衙差亥时三刻的时候你把客栈的后门打开,我再回去。”

再指向马鞍上的包裹,道:“这包裹直接给我娘子便好。”

伏危查看过包裹的东西,一柄枪头和一柄匕首外,便是十块十两重的银块。

百两银子,不用作他想,除却旧物外,银块是莫朗自己放进去的。

莫朗也留了一纸。

——世道将乱,留些银钱也可不时之需。莫要觉得无功不受禄,救我之事,还有这一回及时消息,也值得了。

伏危以前可能会还回去,可现在,倒是不会。

再说带着东西不好回客栈,只能让霍衙差先行带回去。大半年的观察,也知道霍衙差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倒也算信得过。

便是告知了周知县,伏危也有话能圆得过去。

霍衙差没有多疑,接过包裹后点头应下,也没有过多过问伏危去了何处。

虞滢这两日除却在房中佯装照顾“生病”的伏危外,还去了一回摊子。

粮食虽越多越好,但是银钱有限,也只能备这么些了。

而那沈太守派人送来了一些礼,另有三百两银钱,说是擒获贼人的奖赏,愣是没提起猎场的事情。

虞滢了解到抓到擒获贼人的赏金也是各有不同的,像抓到一个人贩子,大概也就是二十两银子,虽然有好几个人贩子,但绝不可能有三百两之多。

大概,其中就有猎场伏震受伤的缘故。

不管是擒拿人贩子还是猎场伏震受伤,就这二者而言,都是旁人多出力,且还需要取回去禀知周知县,虞滢定是不能擅作主张动这些银钱。

洗漱过后,虞滢推开窗户往外头的天色望去。

斜阳西下,院子里洒了一滴的金黄。

虞滢的眼中难掩忧色。

他自己一人离开去合浦,她怎可能不担心?

现在这个时辰,伏危应该已经回城了吧?

当看到霍衙差牵着马回来的时候,虞滢眼中的忧色才散去,也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