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恶狠狠的说:“你不是最宠爱你那个小浪蹄子瑾儿么?你且看看,此番你一个月只有五钱银子的工钱,你的心肝宝贝还会不会跟你?”
瑾儿是去年怡红楼的花魁,一样是在西凉河的绣船会上被梅花枝票选出来的,程老大以高昂的价钱娶了这位花魁当自己的第七房妾室,恩宠甚隆。
可是瑾儿毕竟出身青楼,没了钱,她回到青楼赚的多,可比跟着他受苦强多了,或许还能再攀上个高枝儿继续入了高门大院当个受宠爱的妾室。
戏子无义。婊/子无情,程老大也算混迹风月场多年,对这些声色犬马已经看透了,顿时心如死灰。
其他几个兄弟一样垂头丧气的,蔫巴巴的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他们都知道,以前他们那样对程定坤,此番他还能许一个管事的位置给他们,已经很是厚道了。
府台大人惊堂木一拍,问道:“程家的四位爷,对于程老太爷留下来的财产分割可还有异议?”
几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只能弱弱的答道:“没有。”
“如此,那今日这桩公案便尘埃落定了。程家所有的码头、田地、房屋,都由程五爷全权掌管,结案!”
师爷记录下了审案记录,给几人一一画了押,记录在册,也终于是歇了口气,今天一连几桩案子需要记录,他写得手都快断了。
偏偏这时候,一时闲闲坐在一旁作壁上观的燕王殿下突然把扇子“哗”的一收,府台大人刚刚离开太师椅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萧景谦一手握着扇子,在另一手的手心轻轻的敲打着,状似无意,但是人人都看得出他有话要说。
“不知燕王殿下有何吩咐?还请明示。”府台大人拱了拱手问道。
萧景谦温润一笑,清风霁月,风采卓绝:“府台大人,吩咐倒是没有,只是本王旁观了这几桩公案,有一个建议想与府台大人说一说,大人可以酌情考虑考虑。”
“不敢,还请燕王殿下说明,是什么建议?”
萧景谦道:“京城毕竟是在内陆,只有西凉河的一条支流流过,码头也不过四五个而已,自然是对漕运和码头的重视有所欠缺的。可是不管是怀庆府或者是永宁府,漕运都是主要的运输途径,码头地契若是没有写明是某个人所有,只说是谁拿着那码头就归谁,难免太草率了一些。码头的宫人又辨识不了地契的真假,可无非给了不轨之人以可趁之机。所以本王建议,不若将码头地契,也明文备案归属权吧,虽说眼下麻烦一些,可是以后却省却了很多场官司,勉强也算是一劳永逸了。”
这条建议一出,师爷面如死灰,府台大人双眼明亮。
两个府少说也有几百个码头了,师爷那边的工作量势必不会小,府台大人却只管审案,此番备份好了以后的确可以省了好多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