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雨菀一边把针放在长蜡烛的火焰上烧的红热,一边说道:“姑姑,菀儿要给你施针了,有些痛楚,你且忍忍。”
邢可萍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疼痛和心理的双重煎熬让她已经浪费了大半的力气,只能虚弱的点点头。
“姑姑,这个针法有些险,若是不了解情况的话很有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有些事情我得问清楚姑姑,姑姑不需说话,只需点头摇头便好。”
邢可萍又点了点头,嘴巴张了张,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眼泪还在哗啦啦的留着。
鬼门十三针,虽说只有十三个穴道,不过每个穴道都需要在一个时辰重新扎一次针,十二个时辰便需要一百多枚针要用,邢雨菀便趁烤针的时候问了一些情况。
“姑姑,你之前流过孩子对吗?”
邢可萍的眼中透出一股惊慌,随机释然一笑,邢雨菀懂医理,又给她把过脉,知道这些并不奇怪,而且她也没有在程定坤面前问起,自然是猜出了一些实情,给她留了面子的。
邢可萍点了点头。
“流过几次?”
邢雨菀能这么问,肯定是知道不止一次了。
邢可萍虚虚的用手比了个“五”,接着另一之后也比了个“五”。
邢雨菀看懂了,那就是十次,看到程定坤跟邢可萍虽然住在护卫森严的程家老宅,但是这十几年来依然生活的战战兢兢。这十次怀孕,竟然没有一次让外人知晓过,世人都当程家的五奶奶是个不会下蛋的鸡,可是谁曾想过,她怀了十次孩子,都没能保住,这是第十一个,又差一点没保住。
程定坤那样的铮铮汉子,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断然是不会把妻子送回娘家的。程家的水,怕是比她猜测的还有深一些。
邢雨菀悠悠叹了一声:“怪不得。”
当归捧了一个小瓷碗过来,里面是鲜红的一团:“小姐,雪蟾蜍已经按你说的研磨好了。”
“好,兑半碗温水,给姑姑服下。”
当归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根中间空心麦秸秆,一端插在兑好了温水的雪蟾蜍里,另一端放在邢可萍嘴边:“姑奶奶不用起了,含着这麦秸秆吸吧。”
邢可萍看向邢雨菀,见她点了点头,这才张嘴含住,一口气把碗里鲜红的汤汁喝了个干净。她本来就胃浅,这雪蟾蜍的味道甚是怪异,邢可萍差点没吐了,却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姑姑,我让当归给雪蟾蜍里加了几位助眠的药,屋子里也熏的是安息香,扎针最怕病人因为疼痛而下意识的闪躲,一旦扎错了后果不堪设想,姑姑你且睡一天,菀儿一直在这里守着你。”邢雨菀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