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是温暖如春,现在的他是邪魅深沉。
邢雨菀抬眼看了他一眼,又把酱碗往前凑了凑,他还是那样一副表情,似笑非笑的,姿势都不曾换过。
“燕王殿下喝些热水吧。”
他似是笑开了,却不答她的话,而是说道:“怪不得太子和沈清城都看上你了,当真是长得好看。”
邢雨菀怒从心起,说道:“菀儿不知,原来燕王殿下说起那采花大盗的词儿来,倒是熟稔的很。”
酱碗“啪”的一声隔在一旁的大石头上,爱喝不喝,谁欠你的似的。
“难不成四姑娘还听过许多次采花大盗的开场白不成?当真是博闻强识。”
邢雨菀何尝听不出来他语气里的试探,也笑了一声说道:“菀儿倒是想见见世面,只是邢府门缝森严,到现在都无缘得见采花大盗的真面目,只在戏文里听过几次,倒真是辜负了燕王殿下的看中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邢雨菀把酱碗和干粮都放在他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又拿出一张纸来,也不递给他了,直接在他眼睛前面摊平,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咱们心照不宣,我也不想管南蛮子那些麻烦事,但是邢府可是万万不能担了王爷遇刺的罪名。我猜燕王殿下也不欲人知您在南蛮的事情吧?如此甚好,菀儿模仿殿下的笔迹写了一封信,给您过目。”
她拿着纸凑到眼睛前面很近,萧景谦皱眉道:“往后一点。”
邢雨菀从善如流,萧景谦这才看清了信纸上的笔迹,瞳孔骤然一缩。却是跟他自己的笔迹一模一样的,除非他本人,其他人就算是太傅,恐怕都会认为是他亲笔。
她不解释,他也不问,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
信上洋洋洒洒只有几十个字,大致只说了自己等不及过年先去了南蛮看那春暖花开,让太子回了京里后禀告父皇云云。
“可以,就这样吧。”
邢雨菀闻言,收了信纸折好放在袖袋里。
小脸微垂,额上垂下来一圈细碎的刘海,长短刚好遮住眉毛,待她抬起头来时,显得一双眼睛圆圆的,里面闪着狡黠的光。
萧景谦咬了咬牙,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小狐狸。
原本看上去也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他也不知怎的,一见她就顿起怜惜之心。那时以为是惜才,才对她诸多照顾和善意提醒,可是昨儿晚上,当她推门进来三言两语就退了南蛮杀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开始对这个小姑娘产生兴趣了。
或许是,从刚进了邢家的园子,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了兴趣。
那夜,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好像比现在长了三四岁的模样,眉目都长开了,尽管穿着残破的囚衣,头发被风吹得胡乱飞舞,还是依旧美的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