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一看就知道是父亲从北疆送过来的,点头道:“所幸我们二房人少,吃用不多,除了那个乳酪杏仁酥留下,剩下的都拿出去典当了吧。”
顿了顿,她有些无奈的说道:“给小辈儿们的封红可准备了?”
梅嬷嬷叹气:“奴婢省的,都准备好了。只是明年就不知道从哪儿去凑了。”
邢雨菀扶着母亲坐下,听得一愣,忙问道:“母亲成亲的时候太皇太后不是还给了许多的陪嫁,怎的都?”
梅嬷嬷说道:“那些个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宫里头的东西谁敢收?除非小命儿不想要了。原封不动的放着呢。”
邢雨菀倒了杯茶给母亲,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夜里寒气重,从正院一路走回来冷风吹得她鼻子又有点堵,捧着一杯子热水才觉得舒服些。
她点了点头道:“外祖和舅舅们还好吗?”
梅嬷嬷一愣,突然有些感慨,小姐长大了,也明白了些事情,叹了口气说道:“都好着呢,就是听说大公子受了些轻伤,休养一阵子就好,不碍事的。”
舅舅受伤了?邢雨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觉到一口热水顺着食管一路暖到胃里,问道:“今年还是不能回关内过年吗?”
梅嬷嬷把乳酪杏仁酥往前递了递,看到邢雨菀捏了一块放入口中,才说道:“他们是戍边的,边疆一日不太平,就不可能回转,可若是边疆一旦太平了,只怕日子要更不好过了。”
梅嬷嬷没说怎么个不好过法,可是经过了前世的邢雨菀却是很清楚,上位者做的最顺手的一件事,莫过于过河拆桥和卸磨杀驴了。
“不回来也好,京里也不见得有多好。”
梅嬷嬷松了一口气,却瞧见邢雨嘉一掀门帘子进来了,随口问道:“谁不回来?家里人不是都齐整了么,还多了个不该来的。”
邢雨嘉对顾婷婷横竖看不顺眼,隔三差五的就要拿出来编排一通。
看了一眼犹自摊子的梅嬷嬷,邢雨菀笑着说道:“没谁,再说咱们院子里有个下人过了年估计就不回来做工了。你把太子送回去了,没事吧?”
“喝了醒酒汤,好多了。”他好像想起什么了,突然顿住了,皱着眉看了邢雨菀一眼,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五少爷?”邢雨菀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邢雨嘉原本是想说“太子说有意于你”,可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妥,方换了一句道:“祖母好像有意把邢家女儿嫁给太子。”
画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住了,这种女儿家谈婚论嫁的事情他一个哥儿实在是不该插嘴的。可是事关姐姐,他又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