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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时候爱漂亮,父亲和几个哥哥又宠着她,什么样的胭脂水粉没有?可叹到了她这个年纪,外貌已经不再那么重要,夫妻恩情,儿女乖顺,才是最重要的。

丈夫常居京里,一年到头才见着着一次面,多半是要行周公之礼的。樊氏心里有数,也不点破,看着靠在床头上看书的邢克俭,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初见他的那日。

那时候她已经养在了深宫里,整日里面对的都是太皇太后和一众嫔妃们,不必再北疆上民风彪悍,见到外男的机会着实烧的可怜。

那日正是他中了状元,入宫面圣的日子。

皇上前阵子去狩猎,被熊瞎子抓伤了左臂,政务都是在寝宫里处理的,太医嘱咐了不能多动,最好静养着,于是前朝的金銮殿就搬到了后宫里。

少年的邢克俭意气风发,虽是个文人,但是生的高高大大,不似京里那些公子哥儿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风一吹就能倒了去。

而且他长得也好看。不算很白,但是脸庞轮廓凌厉,像是刀刻的似的,浓眉大眼,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仪表堂堂,穿着一身深蓝的官服,把其他人都比了下去。

太皇太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了然。

调侃她道:“倒是个飞黄腾达的好面相。”

后来,皇上做主赐了婚,在大婚之前,她跟邢克俭从来没有见过一面,唯一的一次还是皇上身体痊愈了之后在金銮殿召见他,她躲在屏风后面微微看了那么一眼。再见,就是洞房花烛夜,他掀起了她精心绣了一个月的盖头,唤她:“柔儿。”

那一刻,她的一颗心落了地。

这是她的夫君,是她今后依靠的男人。

邢克俭待她很好,体贴入微,成婚一年半就生下了长女,次年有诞下了他的长子邢雨嘉。儿子出生的那天,他很高兴,喝醉了抱着她一个劲的说:“柔儿,苦了你了。”

从前的场景跟现在重合,十几年过去,她已经略显老态,邢克俭却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韵致,虽不比年轻时候丰神俊朗,但是就像酿酒一样,时间越长味道越是香醇。

今儿个她透过窗户看到了顾婷婷看邢克俭的眼光,跟她从前躲在金銮殿屏风后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罢了,既然那个女人也是真心爱慕这个男人,那便罢了。

邢克俭注意到她的目光,放下书,招了招手,道:“柔儿,过来。”

她穿着纯白的内衣,披散着一头青丝,划过邢克俭的指尖。

他扶着她漂亮的一头青丝,说道:“柔儿,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