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正在为见面礼的事情为难,邢雨菀善解人意的说道:“太子殿下慷慨,玉佩虽是贵重可于莞儿来说却还不如一盒子獐子油顶事。不知太子殿下能否帮个忙,送六妹妹回院子,顺便帮我母亲捎一匣子獐子油?”
萧景誉连忙点头:“师母要用景誉自是义不容辞的,菀妹妹放心,稍后我送了薇妹妹回去,便把獐子油送过去。”
“劳烦太子殿下了,天气委实太冷,那莞儿就先回去了。”说罢,邢雨菀行了个礼,便弓着身退后,倒着走了很远才转过身。
无他,她前世一心扑在萧景誉身上,自是熟知他的喜好。上位者,都喜欢别人遵从礼数,尤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越尊敬,便越疏远。
邢宅的园子在怀庆府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既有江南的精巧,又有北地的大气,再加上大伯邢克勤爱花爱草,做生意的时候不忘从各地搜罗了各种奇花异草回来移植到自家园子里,有的养活了有的养不活,他却也不甚在意,还是不停的往回带。
绕过假山,是一段抄手游廊,游廊一边是锦鲤池子,春夏之际池子里各色的锦鲤被夫人小姐们喂得肥嘟嘟的,摇着薄纱一样的尾巴来乞食,甚是好看。邢雨菀走到边上,蹲在池子边看着水面上结着的厚厚一层冰,回忆着她九岁这一年发生过的事情。
太子来家里小住,或许为才华或许为美貌,对她一副海誓山盟的样子,她年纪小又没经过后宫那段日子,一头扎进去,巴心巴肝的为了他,大婚之夜听闻邢雨薇怀孕,还是照样进了宫成了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一切的起始点,都是今年太子入府。她必须想办法,让太子把目光移开,最好是跟邢雨薇成了好事欢欢喜喜的入宫去。然后李氏失去有心计的长女,凭她那张得罪人的嘴,就算她不出手,孟氏迟早也能玩死她。别看孟氏一副和事老的样子,分家产的时候先是伙同李氏一起把母亲软禁,然后一脚把李氏踢开,独占了全部家产,后宅这个地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也别嫌谁。
“现在看不到鱼。”一道温和清冽的男声在身后说道。
邢雨菀一惊,连忙转过身,却看到萧景谦背着手,勾着嘴角看她:“太冷了,鱼儿都去睡觉了,要看鱼得等开了春。”
他倒没换衣服,还穿着一那身腊梅白袍,身边也没带小厮,这个人是敌是友还不明朗,邢雨菀觉得还是保持适当距离比较好:“恩,谢燕王殿下提醒,邢宅的园子冬日里也没什么好逛的,外头也怪冷的,燕王殿下看景也不在一时,屋里到底暖和些。”
萧景谦没说话,只是移开了视线,借着高地势看了看假山那头。邢雨菀个字小看不到,垫了垫脚,又垫了垫脚,才看到依稀是邢雨薇和太子两个人。太子手中拿着一片不知什么植物的叶子,有成年人一臂长,叶片宽厚,在跟邢雨薇说着什么。
燕王殿下淡淡开口:“那是芭蕉。”
“啊?”邢雨菀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