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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她早已看透邢雨薇的本性,她做这一切,无非就是为了给门外来给孟氏请安的孟文辰看而已。

果然,孟文辰掀开门帘子进来,先给邢老太太和孟氏请了安,便看到地上哭哭啼啼跪着的邢雨薇,忙说道:“薇姐儿这是怎么了?提前给老太太拜年?拜年可没哭着拜这个理儿啊,快些起来吧。”

邢雨薇慌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张苍白的小脸楚楚可怜:“让文辰哥哥看笑话了,薇儿就是一时听闻二伯父回来了,高兴的。文辰哥哥是来给大伯母梢话的么?如此薇儿就先回房梳洗一下了,这副样子却是没法见人了。”

孟文辰如今十六岁,也到了定亲的年纪,母亲早前估计已经捎信给嫁进邢家的孟氏,请她帮忙相看,今天他作为太子伴读来孟家,一来是看望姑姑,二来却是要跟姑姑说一说亲事的事,两个人都快到了定亲的年纪,理当是要避嫌的,于是孟文辰也没去扶她,只轻轻点了点头。

没想到邢雨薇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却说道:“四姐,薇儿有点站不稳,能否扶一扶薇儿?”

“自然可以。”邢雨菀起身,扶着邢雨薇慢慢走出了正院,往三房住的院落走去。怀庆府在大越偏北,到了年下便下起雪来。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仆从清理的干干净净,只是屋顶并树枝上还是白茫茫一片,时不时扑簌扑簌的掉下来一些,倒是得趣儿。

邢雨薇娇软无力的伏在邢雨菀身上,直到邢宅的花园处停了下来,稳了稳身子站直了才说道:“有劳四姐了。”

“没事,姐妹之间不需如此。”邢雨菀看她站稳了,也收回手来。刚刚出门的急没有带手炉,为了扶她又暴露在冷天里好一会,双手冻得有些微红,搓了半天都暖不热。

邢雨薇也注意到了,忙说:“四姐跟我去我屋里拿一些獐子油吧,我外公自己上山打的獐子,冬日里存了厚厚的肥油,最是耐冻了。我给制成了獐子油,涂在手上特别滋润了。”

邢雨菀原本是想拒绝的,可是眼神一撇,却看到太子萧景誉带着小厮从假山那边绕了过来。她不想跟他打照面,三房的院落在另一头,便顺水推舟道:“也好,先谢过六妹妹了。”

“四姐客气了。”邢雨薇本也是客套一番,她娘亲刚才为难了樊氏,她还想着邢雨菀也得给她点颜色瞧瞧呢,刚好看到太子过来了,一番惺惺作态的假做好意却被羞辱的戏码已经浮在心间,只等邢雨菀忍不住斥责她獐子油乃是下等货色然后被太子撞破。

可她万万没想到,邢雨菀竟然答应了。她更没想到的是,上一辈子邢雨菀被关进大牢,冬日里只有褴褛的一袭囚衣,地牢苦寒,连个炭盆都没有了,更别说獐子油,哪里会斥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