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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樊氏虽为骠骑大将军的女儿,却生的文弱秀气,嫁给邢克俭之后恭敬的伺候公婆,照管儿女,还帮着大嫂孟氏持家管理府中大小事务,一点都没有将门虎女的气势,反倒像个养在深闺教养的大家闺秀。

三婶李氏却不然,或许是因为丈夫天生残疾的原因,性子泼辣口齿伶俐,而且出身乃是怀庆府外几十里的山中农户,说出的话总像是冷冰冰的冰溜子,直戳人心窝。上一世,她和母亲一样,在三嫂手下吃了不少哑巴亏。

邢雨菀扬高了调子,还没进门就甜丝丝的叫了一声:“祖母,听说爹爹就要回来啦,可是真的?”

邢老太太听着她的声音,也顾不得搭理老三媳妇,忙应道:“菀姐儿只惦记着你父亲,可是要忘了祖母?这可不行,年下的封红也没你的份了。”

临近年下,在京城供职的父亲也要归家,上一世父亲被诬陷下狱去得早,邢雨菀每每思及父亲总是后悔不已,恨不能早些看透三叔三婶的诡计,如今,她定要护的父母双亲和弟弟周全一世。

樊氏牵着两个孩子进了门,礼数周全的下拜:“母亲,菀姐儿昨晚抄佛经实在是晚了些,天气冷小孩子不禁冻,染了点风寒,今儿早上睡得沉了些。来迟了是儿媳的不是,请母亲责罚。”

邢老太太挥挥手,示意丫鬟看座:“罢了罢了,昨儿也是我心狠了,菀姐儿身子单薄,女儿家不比嘉哥儿壮实,小牛犊一样,到底是我思虑不周。菀姐儿今儿个可好些了?”

樊氏连忙站起来回话:“回母亲的话,好多了,劳母亲记挂。”

邢老太太还没说什么,老三媳妇李氏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了:“哟,菀姐儿可真真是大官的女儿到底娇贵些。不比我的薇姐儿,父亲是个不中用的,别说抄佛经了,怕是跪一晚祠堂也没怎的。”

“胡闹,有你这么说自己个儿丈夫的么?亏你还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这话当着孩子们的面说,也不怕孩子们长大了笑话!”邢老太太皱着眉说道。

李氏是个泼辣的主,婆婆的面子半点不卖,嚯的一下站起来,指着邢老太太的鼻子说道:“母亲的心长得偏,老大做生意有钱,老二当京官有权,合着老三就不是您亲生的?大哥有仁哥儿,二哥有嘉哥儿,都欺负我们三房没儿子是不是?”

邢老太太气得不轻,这个三儿媳妇的脾气像个炮仗一样,偏生自己的三儿子是个天生残疾,发起病来的样子自己看着都可怖,虽说邢家家财颇丰,但是怀庆府里适龄的女儿家谁愿意跟一个病怏怏的残疾人过一辈子?媒婆说破了嘴,最后才在远郊的农户家说了个女儿,邢家给了足足十万两银子,才肯嫁给老三邢克德。

这些年来邢老大大话都不敢说的太重,生怕三儿媳妇一气之下带着三个女儿回了娘家,委实没了婆婆的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