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妗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一整日的好心情毁于一旦,她轻飘飘地抬眼,语气也不冷不热:
“贤王妃是亲王妃,又是长辈,连给裴初愠纳妾都不需经过我,我怎么敢生她的气。”
昭阳被臊得脸有点红,搁往日哪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
昭阳看向进退得体,仿佛处处矜贵的姜姒妗,有片刻的恍惚,谁还记得当初姜姒妗只是一个小官之妻,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即使知道姜姒妗有丈夫,昭阳也敢送她和裴初愠暗度陈仓,姜姒妗还没有拒绝的余地。
彼时,她对姜姒妗只是因表哥才有了一点看重,但也仅此而已,她对待姜姒妗的态度素来都是高高在上的。
如今不过两年光景,两人的地位尊贵却是颠倒过来,轮到她不被姜姒妗看在眼中了。
这种变化让昭阳情绪忍不住地波动,她咬了咬唇,狼狈地低下头:
“表嫂,母妃她已经知道错了,日后不会再插手你和表哥的事情,表嫂原谅她一次吧?”
姜姒妗听得腻味,她直接放下手中杯盏,站了起来,声音有点冷:
“她在秋静寺辱骂我时怎么不觉得有错?”
“她在我有孕期间给裴初愠送妾室,怀着什么心思,难道你不知道?”
姜姒妗冷笑,这京城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她生下飒飒后,贤王妃对她的评价也传到了她耳中,她眸色浅凉:
“你说她知错了,我倒不觉得,否则,她怎敢在我生下飒飒后还敢大放厥词?”
昭阳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脸色倏然灰败下来。
不等昭阳再说什么,雅间的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握住了小姑娘的手:
“怎么不回家?”
昭阳看着进来的人,脸色煞白一片,但那人只是平静地扫了她一眼,再没有看她一眼,昭阳却是浑身瘫软下来,脸上刹那间褪尽了血色,她脑海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彻底完了。
姜姒妗也没再看昭阳,她杏眸弯弯,和裴初愠四目相视,轻声道:
“我知道你会来接我。”
裴初愠垂眼低笑一声。
他也想起来,在那段他和姜姒妗的纠缠不能为人所知时,只要姜姒妗出现在颂雅楼,他一定会赶来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