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惜桐短促的轻呼声中,陈郁抱起了她,好让她可以借力于玄关处的木柜。
令人不安的悬空感很快消失,可纪惜桐却觉得自己堕入了深渊。
今天家里确实没有人。
夜深时,陈郁带着纪惜桐泡澡。
纪惜桐面染桃红,说不清是被水汽蒸的,还是被陈郁撩拨的。
她的指腹摩挲着纪惜桐的腰线,催得纪惜桐飞快捉住她的指节。
“我真的累了。”纪惜桐很委屈,“好累好累。”
陈郁握上了自己的另一只手腕,埋首在纪惜桐的颈间,闷哼了声。
头发都被打湿了。
纪惜桐摸摸她的脑袋,问道:“事情都忙完了吗?”
“暂时告一段落。”陈郁答。
“这次来还准备走吗?”纪惜桐目光灼灼。
“要走。”陈郁道,“我得把控局势。”
许是刚亲昵过,纪惜桐分外黏人。
她不像平日里那样善解人意了,而是抱着陈郁软下声音道:“在这里把控全局也不是不行。”
这次换陈郁轻抚纪惜桐的发鬓了:“我不在,出现变故该怎么处理呢。”
纪惜桐不说话了。
她这会敏感得很,眸底很快浮现了泪光,泪水覆着方才的痕迹再次压下。
“又哭了。”陈郁叹息,抚着她的动作更轻柔了,“明早眼睛要肿了。”
“肿就肿吧。”纪惜桐委屈巴巴道,“反正你走的时候我肯定哭得比现在还要厉害。”
陈郁亲吻她的泪痕,那样温柔,那样虔诚,仿佛要修复她心中的伤疤。
“我要彻底解决一切。”陈郁道,“要给我们的幸福铺好路。”
“可我什么都帮不了你。”纪惜桐哽咽着道,“阿郁,我好怕你有事。”
“不会有事的。”陈郁果决道,“我们都不会有事。”
顿了顿,她又道:“即便是真有什么事,我也一定会回来,一直守在你身边——”
“就像你从前守着我那样。”
她的语调很轻,像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夏日午后,和纪惜桐说着“今天真热”那样。
她的承诺从来都是这样不经意的,但终其一生,都在实践。
“我能给你什么呢……”纪惜桐喃喃道。
“对我而言,爱意味着毫无保留。相爱的人是骨骼和血肉的关系,无论是谁的消亡,躯体都会不复存在。”陈郁扬着笑,眸底却闪着泪光,“我爱你,我不想你有任何负担。”
纪惜桐望着她,喉头哽涩得厉害。
她说不出话了。
蒸腾着的水汽在消散,陈郁怕她冷,仗着手长脚长,抬起身,勾下浴巾裹住纪惜桐。
纪惜桐被动出浴,被动地被陈郁揉乱头发。
她被热水泡得泛软,完全招架不住陈郁的力道。好不容易恢复些力气,陈郁已经替她穿好了浴袍,自己也已穿戴整齐。
“吹头发去。”陈郁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