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感冒了吗?”康叔道,“我去给您联系医生?”
陈郁摆手,刚想说话,喉间的痒意就更明显了。
一阵咳嗽后,陈郁扣好了外套衣扣,推开车门。
“没事,就是喉咙有点痒。”她答。
年纪轻轻,即便是感冒了也没多大问题,康叔最终是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道边有两位穿短袖的业主和陈郁擦肩而过。
他们很面熟,笑着和陈郁打招呼时,陈郁也应下了。
到了家,陈郁换下正装冲了个热水澡,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头发没完全吹干,发尾还是湿润的,陈郁将它们梳理到一边,靠着枕头看文件。
疲倦感来的比往日早上很多。
陈郁掌心也发着烫,陈郁覆上自己的额头,感觉自己有些发烧。
周五的晚上茗苑是没有家政阿姨的,陈郁强打着精神找到了药箱,吞下了两片药。
身体懒怠得厉害,等到忙完这一切,刚沾上床得陈郁便犯了困。
视线渐渐模糊,指间的文件也越来越重,不知不觉间她便睡去了,连房间里的灯都没关。
这种感觉还是她重生后第一次体验。
上一辈子,在没有纪惜桐的日子里,陈郁的身体衰颓得厉害。人到中年后,一直坚持用工作麻痹自己的陈郁能清晰得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尤其在上一世最后几个月的时间里。
她知道自己在发烧,身上烫得厉害。
清明的思绪和睡梦中混沌的思绪交杂着,让陈郁逐渐迷失。
几乎一天没进食了,陈郁的胃似乎也烧了起来,很难受。
她想要掀开薄被,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丝余力了。
混沌蚕食着清明,助推陈郁陷入梦魇。
她似乎有回到了纪惜桐刚去世的那段时间,昼夜颠倒近乎绝食的她正坐在床边。
陈郁的灵魂和另一个她重合了,钝痛感在尖啸,无边无际的黑暗再次降临。
陈郁在窄小漆黑的房间里寻找灯源,触碰到的只有一片空荡。
但是阴冷的黑暗里,她能觉察到纪惜桐的存在。
她的心逐渐冷静下来。
陈郁喃喃道:“惜桐。”
无人应答。
“纪惜桐!”陈郁呼声急切。
黑暗里,陈郁仍在摸索。
指尖忽然触碰到了冰凉,陈郁用触感描摹它的轮廓——方形的,边角处有所凹陷。
当她意识到这是什么时,周遭变得敞亮起来。
陈郁看清了眼前的东西。
那时纪惜桐的遗照,和墓碑上的那张一模一样,是陈郁十年后脑海里唯一不曾变得模糊的画面。
一抬头,陈郁看到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