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王后跟着沉下脸,“命令是由庖人传递,因是用的暗语,故而唯有春樱一人知晓。管事爱财,偶有趁浣衣之时以衣物受损为由截取布料。春樱无意得知,凭此要挟她帮着遮掩春桃孕事,春樱更不曾与她提及刺杀之事。”
“而在春樱闹事之前,管事猜测不好,提前去向侧夫人求救。中宫涉事之人,并不曾与春樱结交,不过是受了管事好处略作包庇而已。”
所以整件事便是袁福通下了刺杀命令,春樱伙同庖人准备下手,却被春桃截胡。为了继续刺杀计划,春樱威胁浣衣房管事遮掩春桃孕事,浣衣房管事又贿赂中宫宫人,竟成功将其隐瞒下来。
谁知春桃生病,孕事被迫提前暴露。管事怕死,提前去找姐妹微子侧夫人求救。侧夫人念着姐妹情谊,请动原主乳母禾媪,说服姜王后放过了她们。
王洲很奇怪,“王后招春樱问话之时,她为何会突然发难?”
刺杀之事既然只有春樱一人知晓,若不缄口不语,王后也不过以欺瞒治罪,如何比得过刺杀之罪?自找死路,可是不合情理啊。
“当时除了刺杀之事,妾已全部查探清楚。”姜王后解释,“而春樱正是其中主导,如今春美人身体康健,也早已习惯馨庆宫,妾便准备处置春樱。奈何春美人苦苦哀求,妾心有不忍,只下令将春樱逐出王宫。”
“春樱行刺,乃是袁福通以其弟性命相胁。因怕出了王宫无法完成任务,连累弟弟丧命,春樱当场发难,欲取妾性命以保家人。黄妃妹妹拿下春樱,宫人细细审问过后才得知她竟欲行刺。今早刚得了消息,妾便前来上奏大王。”
事情似乎理清楚了,逻辑也能说得过去,看姜王后一副请他定夺的样子,王洲也不指望她深究了。
他痛快地说出自己决定的惩罚,“庖人师徒送入造纸坊做工,每日工时自太阳初升至月上中天,早晚一碗米糠,其余不得给与任何食物,直至无力做工之时逐出造纸坊。”
“春樱送入铸铜坊做工,工时与庖人师徒相同,食物早晚各多一碗米糠,同样无力做工时逐出铸铜坊。其余宫人就由王后按照宫规处置吧。”
姜王后应诺,暗想浣衣房管事既被春樱抓住把柄,便先收集齐了证据再来定罪。其余牵涉到的宫人,按地位高低、牵扯轻重分,轻者小惩大诫、调入偏僻之地当差,重者直接当众打死。就如她信重的那个宫人,吃里扒外、欺上瞒下,回去她就让后宫众人长长记性。
只是,她皱着眉头看向王洲,“大王对春樱几人的惩罚是否太轻?”
“他们本该处死,”王洲轻描淡写地挥手,“然而孤最近人手稀缺,便拿去废物利用。”
就算有了锄头,造纸厂挖坑也不算快,边边角角更是麻烦。还有捞竹洗竹,在这个天气可是折磨。第一批工人在管竹教导下可是他的死忠,王洲当然是能让他们轻松一点算一点。
铸铜坊打铁可是力气活,春樱天生神力正好为铸造师们分摊工作。有方贵几人在,春樱力气再大也翻不起浪。简单粗暴的杀人,哪有物尽其用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