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星予皱着眉回头,然后对上了斐洺瑞的视线。斐洺瑞半撑着头看着他,一侧的脸庞还枕在杯子上,此刻正慵懒地朝他挥手,“是去上厕所吗?路上小心哦!”

斐星予:“……”

他狠狠踹了脚边的石头!这一次他再也没有放慢步伐,不一会就没了影。

【星予宝贝,你说说你怎么就混到这种地步了呢?指指点点jpg】

【噗哈哈哈,说真的,孩子太惨了,势单力薄的,比剧组话语权比不上陆导,比资金雄厚比不过投资人。】

【小可怜你已经很棒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刨沙子呢,不像你,已经在跟大人物争风吃醋了!】

斐星予一股脑走出老远,从小山上下来,径直走进周围的瓜田里去。

瓜田里很阴暗,地势也比小山复杂,盘根错杂的瓜藤连在一起,他一脚踩空就听到“咔嚓”一声,一个大瓜直接被他踩成两半,露出里边鲜红的瓜瓤。

然后他在瓜的后边看到了一只巨大的大公鸡。

大公鸡原本正用喙顶着大瓜前行,现在瓜骤然破裂,瓜瓤直接喷溅了它一脸。

它立刻受了惊,身上的羽毛根根竖起,身形直接比之前扩大了不少,它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然后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喊。

这个叫声就像是一道信号,周围的角落里也传来或大或小的尖叫,瞬间连成一片。

很快,从瓜藤深处又拱出来更多公鸡,它们的体型比斐星予面前的这只略小,应该是一伙的。

斐星予的瞳孔顿时一阵紧缩,一张小脸立刻就白了下来。他眼前的世界逐渐变红,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血,和公鸡。

两年前,斐洺瑞也曾带回来一只小鸡仔。那个男人高高在上地看着他,仿佛他和被装在纸箱里带回来的鸡仔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对方笑着,表情却陌生又冰冷,“你就不能表现得稍微开朗可爱一点吗?都不跟小动物亲近,你知道那些媒体怎么说你吗?像个怪物一样!”

男人拽着他的手一点点伸向鸡仔,强硬地将他的手按在鸡仔的背上。

鸡仔被关久了已然受了惊,回首就狠啄了斐星予一下,带来一阵麻木的疼痛,斐星予站在原地,看着血一点一点渗透出来,耳边萦绕着的是男人的声音

“对,就像是这样,摸摸它,手不要离开!我得找个摄像机过来,我得拍给那些媒体好好看看,你可不要再拖我后腿了!”

现实与回忆重叠,仿佛将他拉入了旧日的噩梦。斐星予下意识攥紧了手,指甲刺进肉里迅速将男孩白皙的手心掐得通红。

“喂,你干什么啊?突然僵立在这,该不会是因为看见羽毛密集恐惧症犯了吧?”一道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就像是一把快准狠的剪刀将过去的虚影一刀剪成两段。

斐星予感觉到自己被人拎着后领带了起来,那人的力度不小,拎孩子的手法绝对称不上娴熟,还带着他还摇晃了一下,晃得他眼前一阵发花。

他的视线对焦了很久,这才看清抓着他的青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