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大约永远也不会出现的一个瞬间,他会一直守候、一直等待。
如今,那个大约永远也不会出现的瞬间出现了;
他的守候与等待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做到了,自己也做到了。
他们用许多年,用许多经历,做到了曾经认为绝不可能做到之事。
今日看似只是一个瞬间,但关键却不在这一个瞬间,也不在任何时刻,而是点点滴滴汇聚,构成了自然而然。
答应就答应吧。
姜宣在季恪怀里轻轻蛄蛹,说:“我想再睡一会儿。”
季恪以下巴抵着姜宣脑顶,宽大的手掌在他脊背上缓缓抚摸,道:“好,我陪着你。”
烛火燃了一夜,此时终于熄灭,灯罩暗下去,房间重新陷入静谧,熹微的暖光从窗上透出少许,新的一天如期而至。
上午,小山儿和骆雪霜来了。
小山儿立刻上床抱住姜宣不撒手,很依赖很依赖地说:“爹爹我都好长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我好想你呀!而且咱俩也好久好久没有一起住了!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
扭头看季恪:“今晚我跟爹爹睡!”
并非询问提议,而是告知,并含着一种“昨晚已经是你了今晚必须是我”的坚定。
骆雪霜笑了,揉揉小山儿的脑袋道:“就一个爹爹,你和你父皇还要争来争去?”
小山儿自然而然地说:“因为我和父皇都喜欢爹爹呀!”
众人都笑,骆雪霜又故意道:“哦?喜欢爹爹什么?”
“喜欢爹爹好!”
“哪里好?”
“哪里都好!最最最最好!”小山儿理直气壮,整个人缩进姜宣怀里,仿佛生怕爹爹被抢走。
这时季恪笃定接道:“嗯,没错,正是如此。”
童言无忌也真诚,总能轻易地以最简单的句子说出最准确深挚的道理。
话音落,姜宣望向他,二人心知肚明的目光一接,想到还有旁人在,他有点不好意思,转开话题问道:“朝中都安排好了?”
“嗯。”季恪点点头,“最近无要事,有上书房众大臣和谢卿在足矣。说起来,朝廷义诊至今,我一直只是听奏报,如今亲自前来观察其实,也是应该的。”
姜宣却道:“你是皇帝,事必躬亲反而不好。”
“没错,所以只对重要值得之事躬亲。”
言下之意,千里迢迢来看自己便是重要值得,姜宣心中触动,微微别开头。
季恪脸上的笑意浓了,又道:“山儿也很久都没出门了,出来走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