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托着被打昏的季恪落地,将人以坐靠的姿势放在假山边,说:“自是手到擒来。皇帝警觉性不错,武艺也不错,若非咱们先前不断刺激他,方才你又弄得他心神大乱,有了空子,很难一举成功。”
“这就说明咱们谋划得好!”姜宣冲着昏过去的季恪十分不满地吐了下舌头,“大师兄,进行下一步吧,全身而退!”
“嗯。”
大师兄提着姜宣飞身而起,抬手从袖中发出响箭。
“嗖”地一声,响箭冲上夜空,炸开一朵烟花。
这是他们定好的信号。
烟花一闪,照亮了假山边季恪沉睡的侧脸;
烟花倏而熄灭,季恪笔挺英气的五官随之隐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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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人马奔驰在京郊旷野。
队伍前方与后方均是骑着马作江湖打扮的青年男女,中间一驾马车,车身暗色,形制宽大用料考究,车前四马膘肥体键。
车中坐的不是旁人,正是大宁天子季恪花了很长时间、张了很大的网,费尽心思都没能找到的君后姜宣,以及他新婚的兄嫂。
当初赐婚旨意一下,姜守便写信给骆雪霜,与她商讨该如何跟姜宣说,二人来来回回拿不定主意,最后索性直言。
虽说早已料到季恪还会有诡计,但这一计实在阴险,姜宣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可想到哥哥能与心上人举办一场御赐的盛大婚礼,嫂嫂又能获得对整个家族来说都极为重要的封赏,他也发自内心地高兴。
婚礼他当然要参加!
最后和师兄师姐们一合计,决定一方面上钩,一方面务必要给季恪那个大坏蛋一点竹篮打水一场空的震撼!
此时三人坐在马车中,时间紧迫,姜守与谢宁没来得及换衣裳,仍穿着喜服,姜宣亦是一身大红,然而仔细看去,他的红衣无论样式与质地,都比两位新郎官的差远了。
谢宁用壶中的清水打湿手帕,轻轻为姜宣擦拭鬓角,疼惜道:“难为小弟一直藏身乐工之中,易容术虽有效,却是伤脸伤脑袋,小弟天生丽质,今后还是少用为妙。”
“嗯嗯,多谢大嫂!其实我平时很少用易容术,最近这两回都是因为季恪!不过这次值得,亲眼看着哥哥和大嫂成婚,我好高兴!这种高兴绝不是损伤一点点肌肤和头发能比的!”
姜宣天然可爱,尤其在亲人面前,更是像个小孩子,不住地叫人喜欢。
谢宁笑着摸了摸他的脑顶,姜守道:“都是一家人了,你俩还要称呼得这么见外吗?”
姜宣便疑惑道:“怎么称呼不见外呢?”
“随便。”姜守爽快地说,“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姜宣转转眼珠,脑门“叮——”地一声,一把握住谢宁的手,开心道:“阿宁哥哥!”
谢宁笑意绽开,应了下来,亦用姜守的叫法回唤:“宣儿。”
“嘿嘿。”这样的叫法的确拉近了距离,姜宣挪挪屁股,更加靠近谢宁,再挽住他的胳膊。
“当初听哥哥说起阿宁哥哥,我就在脑海中想象阿宁哥哥的样子,如今终于见面,阿宁哥哥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好看温柔!我好想和阿宁哥哥多呆一会儿,可惜现在非走不可……”